只是警告吗?小野行之看出他在克制,便轻松地说到:“下半场的球被换了,并非我所为。而陆郎君受伤下场后,我便要去找那球,可惜已经被人收了起来。而当时场上情形,众人皆能证明,我并非针对陆郎君。我们不过是在打球而已。”
回到国子学,元挚已经将事情经过和慕容纯简单叙述过了,可是慕容纯仍是无法原谅这个小野行之,如不是他刻意相邀,陆子诺怎会受伤,就凭这点儿,他也脱不了干系。
“不管你如何狡辩,但陆子诺已经伤了!”慕容纯清冷地陈述着。
“马球赛中,受伤太过平常,丢了性命的也不在少数,你如此威逼,是否显得大晟小气了些。”
“小气?有人曾问孔子:‘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我等亦是坚持这个原则。”慕容纯挺直了脊梁。
“没错!”众监生附和着。
元挚亦是说:“农夫和蛇就是这个道理,和恶人本就没有必要讲理,讲德。”
小野行之摇了摇头:“掌议,你已经伤了我的手臂,难道还要卸下它,你才解气?”
他在示弱,慕容纯皱了眉,真是没有半点骨气。冷哼一声:“把那个鼓手交出来,他与几桩伤人事件有关。”
面上一凛,小野行之道:“阿崇是我们使团的阴阳师,怎是你们说带走就带走的。而且,他从不害人。”
慕容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那我们就没的商量了。”
两人再次厮杀在一起,小野行之的武功是东瀛忍术,慕容纯则是道家功法,东瀛忍术本就与道家功法一脉相承,两人对阵时都有种熟悉感。但慕容纯起了杀意,招式更为凌厉。
两人战得正酣,忽闻一阵笛音,两人住了手不说,剑都落了地。这笛声越来越近,竟是那阿崇翩然而至。
“既是你找我,我随你去便是,何必为难小野君?”阿崇停了吹笛,冷冷地看向慕容纯。
慕容纯被那双血红的眼盯得极为不适,却也不肯示弱地回瞪着,良久,右手的僵硬渐渐恢复过来,便说:“那就请阁下与我去趟京兆府。”
“悉听尊便。”那鼓手转身便走,小野行之抬了抬手:“阿崇。”
阿崇回眸无言一笑,众人竟是被那笑容震撼到了。他双眸似水,却如冰封,悲悯地看透一切。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银色流苏浅浅笼着,恍若黑暗中的冰雪之花;美目流转,神情淡漠超然,嘴角勾起一抹蔑视的笑容,却如同烟花般绚烂而虚无。
小野行之倒退几步:“阿崇别去,也求别用这种死别的哀怨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