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并未停下鼓点,而是发令让舵手继续左行,竟是要绕回去救,舵手是李钊,明白陆子诺的意思后也发了狠,狠一打舵,竟将巨大的龙舟横在江面之上,似是有意,似是无意,蹭过东瀛人的船尾,竟生生将龙尾扫裂,这一手法隐秘,怕是一般人也看不出端倪,只能瞧见东瀛人的龙舟在江面上打转。
龙舟龙尾,相当于锦鲤鱼尾,其实起的都是一个平衡作用,龙尾裂开,自然不能再继续,李钊也不停留,直接向拽着一块浮木的杨欧宇而去,这一边东瀛人的船算是报废,那边新碧人的船可是好端端的,扬长而去,西番的船亦是追了过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东瀛人与新碧人似乎最开始是商议好的,牺牲了东瀛人的龙舟,而新碧人却是毫发无损,东瀛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在船上骂骂咧咧的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语言。
陆子诺等人捞回杨欧宇,却并没有放弃比赛的念头,而是擂鼓奋起直追,路过江心东瀛的船只时,发现那个擂鼓的瘦弱少年正起势,做着奇怪的手势,手里拿着的鼓锤仿佛变成了另一件乐器,慢吞吞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鼓面,不像是龙舟擂鼓,倒像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打击乐。
陆子诺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很快的,江那边几乎已经靠岸的新碧人龙舟突然慢了下来,似乎船上的节奏受着那个鼓点的影响,竟是渐渐停滞不前,西番的船便趁机超了过去,惹得岸边观众窃窃私语。
十几位浆手更是趁机直直向前,浪花在龙舟船桨上翻滚着跌下去,陆子诺看着前面的几人,无论是一向傲气逼人的慕容纯、性情冷淡的张云城、还是温柔闲散的穆惊云、甚至她不喜的裴默然,还有已经全身湿透的杨欧宇,都是紧锁着眉心,鼻尖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对于他们而言,这当然不仅仅是他们彼此之间的事儿,而是大晟与新碧、东瀛、西番之间的比赛,无论平日里他们无论怎么彼此闹一些小别扭,在这种时候还是会奋力一搏。
眼看着西番的船近了,离终点也近了。陆子诺心下起急,但手上的鼓锤不能乱,仍是铿锵有力地敲着。
已经赶至西番半个船身之时,西番的船突然一震,似乎触到了礁石,西番的鼓手并不气馁,继续翻飞着敲着鼓,姿态甚是好看,可船的速度还是受了影响,大晟的龙舟赶了上去。
冲过终点的时候,陆子诺才回头去看,发现新碧人的鼓手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鼓,而其他浆手就好像被传染似的,无可奈何的慢吞吞划着浆,满脸憋得通红,可就是只能慢吞吞的向前滑动。
一共四艘船,一个停在江心,一个将近到终点,大晟与西番的船只先后冲过了终点。大晟获得了胜利,其他人不明所以,自然欢呼,陆子诺却还觉得隐隐不妥,正回首望着,慕容纯却迎上来:“那个东瀛鼓手是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