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陆子诺眨眨眼,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低声说道:“你也一样。”
“这个给你。”
慕容謜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正是那日在盛京城门口,陆子诺塞给那个千牛卫的匕首。
他把它递给陆子诺:“收好,别再轻易给人。当初给你时,并未提及它的出处。它可是……”
“我知道!”陆子诺的头更低了,这把匕首,相传是当年太宗送给爱妃的信物,慕容謜给她时的郑重,她懂,只是在城门之时,情势所逼。
“回去后,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找兄长。”
“不要!”陆子诺的表情变了三变,犹如吞下一只活的金鱼一样精彩。
陆子诺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慕容謜忍俊不禁,他守护着陆子诺,也守护着陆子诺是女子的真相,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她与慕容纯离得远,反而越没人去探寻她的身份。
“好吧,”慕容謜语调含笑,将马匹牵到跟前,手一用力撑住上马。陆子诺一见亦不迟疑,当下也上了马。
两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互相望着一笑,道句一路平安,而后策马扬鞭,背路绝尘,两人谁都未曾回头,如他们第一次送别时一般的场景。
然而两人却都清楚,这世界上没有人生永如初见,过去的时光若滔滔海浪,偶尔温柔缠绵,偶尔汹涌而至,因过去的打磨,才成了现在的他们,他们皆不曾畏惧离别,因为再见时,他们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次回盛京并不着急,一路上倒也悠闲,离中元节还有几日,但节日的气氛已经浓了。终是在第二日傍晚,到了潞州的上党郊外,翟仙建议进城歇脚,陆子诺并无异议。
刚进了潞州界,无论走到哪里,就都能听到一个名字——安和真。
提及安和真,陆子诺又不由得想起五个姐姐被召入宫的源头,想起陆紫菱的客死他乡,她低头不语。
人总归是要分开许多面看,譬如安和真,虽然是他将几个姐姐推入宫廷,迫使一个家庭分崩离析;却也是他,在上党地区的这些年使得无数家庭活下来,并活得更好。陆子诺无从评判这些是好是坏,毕竟对这些自己不了解的事儿不该妄加评判。
潞州的山光水色,民心淳朴,安居乐业的旖旎风光,让陆子诺心底还是有了一丝敬佩。
可进了上党城,不知道为什么,城里的一切都有种紧张过剩的感觉。街上有许多巡逻的武侯,整齐划一的步伐在这样悠闲的时光里只会让人感觉到心慌,就连许多店铺只开着半扇门,似乎人人自危。
翟仙凭直觉勒住了马:“我总觉有些不对,要不……咱们还是出城去吧。”
本来陆子诺不觉有什么不妥,可是看到前面的街道上出现了几人,为首的那个正是慕容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