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即把方平留在莫家村主持大局,他们俩直接回去了县里,连镇上都没有逗留。
见到霍林吉,他拉着两人直接往牙市去了。
原来莫明裕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田地,手中多出的农仆没地儿放,最后决定在牙市卖了,霍林吉是什么样的人物,莫家才动手,他这边就收到消息,立即把两人召回来,直接奔那儿让方河把人全部给接收了。
这些人世代在莫家种田为生,一时间被莫明裕卖掉,一向只会种田的这些人,弄得妻离子散不说,弄不好运气不行,半途被折磨死也有可能,权当方河做件善事,正好那些田地都要人种的,这些人长年累月打理,对那些田地更加熟悉。
霍林吉没有在莫府就把这些人给谈妥,他不是不知道莫明裕会把人撤走再卖掉,莫明裕的性格便是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但当时霍林吉没有出手,他就等着他这招,到这时这些农仆对这个老东家彻底失望,方河再接手时,在他们眼中只有感激。
从妻离子散,对未来一片迷茫,到安居乐业,重回故里,前后两种改变,他们总能不感激方河。
便是买个农仆都能想到这么多,苏小月喟叹,她跟方河都没有他小叔这心计。
三人来到牙市,那牙商看到霍林吉,面露恭敬之色,谈妥了价钱,霍林吉看向方河,方河和苏小月傻了眼。
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买个良田又回到穿越当初,再买下这农仆,他们家只能卖稻谷,再回到当初吃豆饭的时候。
霍林吉拍了拍方河的肩膀,只道:“你啊,就是个死脑筋,不接受你父亲的财产,这次小叔借你的,你们卖了这批酱还我。”
这批酱按以往的量来算,能卖到二万五千多两银子,买这些农仆不在话下。
霍林吉把钱私下里给了方河,由方河当着众多农仆的面把钱交给了牙商,果然那些农仆原本灰暗的眼里露出晶亮的光,个个都露出感激之色。
这么一来,两人再回到莫家村的时候,身后跟着老老少少几百号人。
那莫家族长看到这些熟面孔,不用方河说也猜到了一二,好在方河对莫家村里的村民好,先把这边的田地挨家挨户租出去,至少村里的人都有田地。剩下的人家要怎么种都是东家的事,他们也管不着。
现下租户也不用找了,先前莫明裕给农仆们建的土坯房子都空置在那儿,敞筒型的,像关在猪栏里似的,看得方河有些生气。
从县里来的时候,霍林吉给方河塞了银子,让他好好安置,这些钱都在酱汁银子里扣。
在方河的招呼下,几百号人一拥而上,苏小月随即画了图纸,与方河和方平讨论了一下,决定建一长串独户房子,只是户户挨的紧,节省用地,这样大家伙一家人一家人的住着,倒也像个温馨的小家庭了。
建房子他们超级热情,吃食由苏小月请了几名莫家村的村妇给大家伙做了疙瘩汤。细问下比以前莫明裕的伙食好了不少,听说以前经常吃不饱,多半还吃豆饭。
如今跟着方河,苏小月本来就是个现代人,也没有要奴御别人的思想,权当他们给她打工来算。方河却是个心善的,看着这些人吃苦,自己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于是两人夜里在一起商量,决定按每年稻谷的收入来确定给每户一年多少稻谷、麦粉、豆子,再怎么说,实在不是丰收年的时候,一天一碗疙瘩汤必须得有,豆饭只能是附加,稻谷按收成计。
苏小月还决定在这几百号人里选几名小掌事,专门登记这些人的出工情况,生病可以请假,但会影响年底分谷米,麦粉和豆子不计算在内。
就是基本需求必须有,多给的谷米他们可以跟东家折现成钱,也可以自己拿给家里人吃,这些人每年几套衣裳,还有看病的钱全部由方河包了。
苏小月原本想建议方河除了他们的奴籍,就像莫家村里人一样做租户,但方河却说小叔特别交代了,就怕他们俩一时心软把这些人除了奴籍。
他小叔交代:“若想自个儿轻松,以绝后患,就不能太过妇人之仁了。”
苏小月听了,觉得他小叔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这里毕竟是古代,不能按着上世的思想,再说别轻看这个时代的人,干起坏事来那手段让人叹为观止,就像莫明裕的长子,有几次听到方河说的,这些大世家,哪家手上没有几十条冤死的人命,便是娶回来的小妾,没有什么靠山的,在后宅里死了就死了,连外面的人知都不知道。
这个时代背景下,苏小月也只能随大流,尽量让这些人过得再好些吧。
方河和苏小月就这样在莫家村住了两个来月,终于把那一排屋子建好,得了新房子,这些农仆已经对方河完全臣服,再没有半点旁的心思,方河知道苏小月的思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跟这个时代不同,也知道她不同的身世,于是乘着小媳妇进村里忙活去了,他跟方平来到这边给众农仆开了会,又点了几名做小管事,最后指明有什么事必须听令于方平。
又有他小叔再三交代的,对这些人言词敲打了一番,恩威并施,终于把这田地的事给安置下来。
方平一下子做了总管事,忽然有些不适应,等剩下他和方河单独在一起时,才把心中的不安说了出来。
方河笑道:“三弟就不必自嫌了,咱们方家几兄弟就应该团结起来,三弟管着这边,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讲就是,待这边的事安排妥当,大哥那边会慢慢接手我小叔的船队,到时咱们三兄弟齐心协力干一番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