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狗咬狗的架势?
原来人跟人真的可以为何生存而相互撕扯的。
凌子桐无言摇头,她倒是忘记了,她曾经经历过的可比这残酷的多,沐浴在凌家温暖中的她差点忘记了这世间百态。
“说吧,我倒是想知道荀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如果你能说出来,到时候你的痛就让荀三来跟你一起扛。”凌子桐并没有放过赖军。
赖军听得明白,有些失望,又觉得庆幸。
想到自己竟然还庆幸,赖军一阵自嘲苦笑。
这就像是一个好人,他做惯了好事,一旦某天做了一件不尽如人意的,众人会抱怨颇多,一个坏人,他难得做件好事,周围人便会觉得万分惊喜。
虽然比喻不算恰当,可也是类似,他本来已经准备承受了疼痛,在得知竟然能有人跟自己分担时,他心中余下的只有庆幸。
“赖军,你一个随意能拿天打五雷轰来发誓的人口里怎么会有真话?”荀三急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怎么反倒自己被倒打一耙,他还指望凌家人能放过他呢。
“荀三,虽然我嘴里真话不多,可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揭露你,也可以避免以后还继续有人被你害死,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就想着临死之前能减轻点自己的罪,这样起码我也不至于下十八层地狱。”
赖军讲得头头是道,如果不是已经大约了解了赖军的为人,凌子桐还真是会有点感动。
“赖军,你别血口喷人。”轮口才,荀三还真不是赖军的对手,他只好脸红脖子粗的指着赖军叫。
“你怎么狡辩也没用,荀三,这两位可都是火眼金睛,我如果说了假话,他们一定听得出来,所以——”赖军看着荀三,一字一字地说:“我不会血口喷人。”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听得凌子桐头大,她沉声说:“都给我闭嘴,你们都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一个一个来,这样吧,看你们都不服,那就一人说一件,挨个来。”
“如果再这样争吵,别怪我特么翻脸。”凌子桐吐出一句脏话。
“桐桐——”凌子拓拉长了声音,有些无奈。
“好啦,我不说了。”凌子桐自动认错。
知道这丫头又是嘴上说说,不过桐桐烦躁却是真的,凌子拓也没真的不悦,他将人拉近,双手按在凌子桐的太阳穴上,小力地按揉。
“哥哥,你手艺这么好。”后面一句若有深意地问:“是不是帮人这么做过呀。”
这丫头故意找茬了。
凌子拓笑了笑,说:“当然。”
“嗯?”凌子桐双手快速拉下凌子拓正按揉着他太阳穴的手,凌子桐眯着眼质问道:“哥哥,是不是还有事没跟我交代?”
凌子桐心里清楚,哥哥不可能跟别人有事,而且,即便是有事,那也是过去。
这世上,谁没个过去呢?
可是想想还是不舒服,凌子桐觉得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她就是想弄清楚才出来。
眼见着小丫头眼睛已经冒火了,凌子拓突然轻笑出声,捏着她的鼻尖,手下的触感很柔软,凌子拓心中一动,不过脸色不变,他笑道:“哥哥没说错呀。”
还不如实道来?
凌子桐一把抓住放在她鼻尖的手,直接放在嘴里,上下牙齿使劲阖上。
当然,力道还是控制了些。
“桐桐,撒嘴。”凌子拓收起笑脸,想抽回手,又怕磨疼了凌子桐的牙齿,只好说:“乖,听话,松开牙齿。”
凌子桐情绪明显更激动了,她非但没撒嘴,反倒更用力了。
这还是凌子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的伤害凌子拓,她甚至能闻到嘴里的血腥味。
“桐桐——”凌子拓叹口气,将人拥在怀里,他低声询问:“桐桐是不是又乱想了?”
将嘴里的手指头吐出来,凌子桐含糊不清地叫:“本来就是,以前不管我怎么咬哥哥,你都不会嫌疼的,而且你还会很高兴我咬的,哼,现在我还没使劲呢,哥哥就不愿意了。”
越想凌子桐越觉得委屈,她大声问:“凌子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噗嗤——
凌子拓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丫头都想的什么?
凌子拓心里也纳闷,桐桐情绪好像不知不觉间变化太大,以前虽然也常常无理取闹,但那都是小打小闹,这种校正的事在桐桐醒过来过就没有过。
压下心底的疑惑,凌子拓安抚说:“桐桐,你都不愿意听哥哥讲了?”
“我倒是想知道哥哥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凌子桐吸吸鼻子,抓起凌子拓的衣袖,就往自己眼上擦去,凌子拓快一步阻止说。
“桐桐,空间有手绢。”
“凌子拓,你还说没嫌弃我?”凌子桐跺着脚,抓紧凌子拓的衣袖,今天是一定要擦了。
凌子拓这回是坚决没妥协,他使了个巧力,将衣袖从凌子桐手中抢过来,同时,空间一阵波动,凌子拓手上多了一个手绢,他抬起凌子桐的下巴,端详着眼前这张吹弹可破的绝美小脸,说道:“看看这张脸,都成花猫了。”
“对,变花猫你就不喜欢了。”凌子桐酸酸地说道。
嗤——
凌子拓又笑了一声,在凌子桐发飙之前,赶紧解释:“桐桐,哥哥阻止你咬手指,还有用衣袖擦眼,那是因为哥哥手指跟衣袖都脏呢,桐桐含着哥哥手指的时候就没发觉嘴里咸咸的?”
凌子桐后知后觉地咂咂嘴,然后认真地点头:“嗯,果然咸咸的。”
凌子拓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这丫头,真是让人疼到心坎里了。
桐桐嘴里有血,怎么能不咸咸的?
当然,为了让这丫头不再用眼泪湮自己,凌子拓很识趣地没再开口。
“哥哥这衣服可都两天没换了,上面脏得很,哥哥可不愿让桐桐眼睛被擦坏。”凌子拓轻声解释。
虽然性情有些变化,但是更多时候凌子桐还是很讲理的,听完凌子拓的解释,她也很快接受,凌子桐觉得自己脸有些红,她眼角瞄到凌子拓渗血的手指,心疼地捧着凌子拓的手,又要低头,准备舔走凌子拓手指上的血红,却再次被凌子拓阻止,凌子桐故意吸口气,说:“桐桐,给哥哥上药吧,哥哥手指挺疼的。”
难得听到凌子拓喊疼,凌子桐哪里还会耽搁,她连连点头,手上很快多出一瓶消毒药水,一小包纱布,还有一贯药膏。
凌子拓嘴角抽了抽,他想缩手,凌子桐太着急而忘记了一件事,他本身是有自愈能力的。
手指已经愈合,不过刚才伤口上的血还没有干涸,血掩盖了伤处,让人根本不会怀疑别的,就连忘记了这件事的凌子桐都没察觉出异样来。
眼看着凌子桐要拿着药水擦拭自己的手指,凌子拓嘶嘶的吸气,他说:“桐桐,哥哥有点疼,还是直接包扎吧,我记得这包纱布本身就浸过药水的,可以消炎止血的。”
“咦?我怎么不知道?”凌子桐好奇地拿着纱布看,还放在鼻尖闻了闻。
“桐桐收集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是这样的没错。”凌子拓笃定地说,见凌子桐没有动作,他继续装疼:“桐桐,你帮哥哥包扎吧。”
“哦,好。”凌子桐将纱布撕成条状,小心地替凌子拓包好。
手指粗了好几圈后,凌子桐才那医用胶带帮纱布粘好。
“哥哥,还疼吗?”凌子桐看着自己包扎的惨不忍睹的手指,愧疚地说:“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下次不咬了。”
“哥哥?”见凌子拓没回答,凌子桐诧异地抬头,见凌子拓正认真地看着她,凌子桐不解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凌子拓收回视线,摸索着自家宝贝的长发,摇头:“没事,哥哥就是太感动了。”
“那是,我对哥哥可好了。”凌子桐扬着小脑袋,得意地说。
“嗯,我家宝贝桐桐是最好的。”凌子拓附和道。
在凌子桐没看到的地方,凌子拓眼神悠远。
桐桐不仅情绪多遍了,就连记忆力似乎都出了问题。
“桐桐,你刚才为什么生气?”凌子拓将人揽近在身前,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
“因为我咬了哥哥的手指头。”凌子桐愧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