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公玉昊每一日都要到钦凰这边坐上一两个时辰,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谁都不能更改。
公玉玚深知其中就里,倒也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为难过公玉昊,每一日都随他来去,没有固定的授课时间。
确定了公玉昊走远了,云忆打发走初一月末,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窜到了钦凰的被窝中。
“你还不想醒吗?”云忆也问,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钦凰,有些小心翼翼。
钦凰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唇角弯出笑花,她睁开璀璨如星光的眸子,凝看着云忆,“再等等吧……”
云忆略有些失望地应了声,对钦凰睁眼的举动一点也不意外。欲说还休了好一会儿,又不死心地道,“你看公玉昊也怪可怜的,每天都被爹爹罚做好多功课,还要来这儿伺候你,你就不能好心些让他心安吗?”
心安?
钦凰挑眉,他完全就不需要什么顾虑才是,毕竟都是她心甘情愿的。现在不想醒,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无法面对。
有谁会知道,她竟然会无法面对公玉昊呢?
其实,也不是无法面对他,而是无法直视自己的心意。
她实在不想跟公玉昊牵绊太深,仅有的经验来看,为一个人开始破例,就证明着长此以往后的越陷越深。
沉沦往复,实不为她所愿。
她可不想花一辈子的时间为公玉昊收拾烂摊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她不能成为公玉昊寻求捷径的踏板。虽然,按照现在来看,公玉昊也没有将她当做踏板的心思,但是,谁又知道以后呢?
当时放手一搏执意逆天用术以命续命是一回事,而现在考虑将来成为另一个权力中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实在没有做好为人刀俎的准备,就是准备着为人刀俎的念头都没有动过。
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没有让她这样死去。好歹若是这样死了,她也算是死的高风亮节,也能让他们记得一辈子怀念一辈子感激一辈子。
也不用想现在怎么跟人解释这一切,也不用想这么可怖的能力带来的后患无穷,更不用考虑怎么去面对公玉昊的现在与将来。
隐隐还能感觉出身体超出负荷的惫怠,巫力的原态也没有能恢复最初。她现在额上还有一点朱砂,眸色淡金,这证明着巫力在未可知的情况下在保护她。
还有君安……
君安在夜色中也能散发的柔和光芒跟它本是一把天生戾器着实不相符,但是,那是它在保护她,保护着重回身边的主人。
凡器因血铸身而有灵魂,因执拿傍侧而有记忆,更何况,现如今,再一次唤醒它的,还是同源的巫血呢?
“哎呦,你别学着公玉昊走神啊。”云忆拿手在钦凰眼前直晃,凑到钦凰面前眨巴着眼睛,“你们也真是天生一对,都喜欢做一样的事,说着话就能走神……”
“等我巫态能收放自如了,我自然会装着醒过来的。”钦凰好整以暇,闭上眼假寐,“也许你说的挺对,我跟公玉昊还真就是天生一对。”
“哎呦,你就那么喜欢公玉昊啊?”云忆自然而然是听过钦凰说的当天的情况的,对钦凰突然的大义赴死又是添加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旖旎情债,“看公玉昊对你,定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啊……”
钦凰额角略抽,侧头想了想自己的情况,确实也算是情债一笔。但是公玉昊的喜欢……她不禁黑线,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喜欢更小的孩子,就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违和感,“你当他也是穿越的啊,才十岁就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可是你看他那么细心地照顾你,而且在你昏迷那几天,你全是他一手照料的,都不让别人近身的。”云忆再一次露出钦羡向往的神情,啧啧感叹,“肯定是喜欢你的,那么小就那么有占有欲,又是太子,那么纡尊降贵,怎么可能……”
“停、停、停……”钦凰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自在得耸了耸肩,“你说的我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莫名其妙被看光了,我都没找他去哭,你还在这里给我想东想西?”
“哎呦,想一想又怎么了嘛?”云忆嘟嘴,嬉笑着又跟钦凰调笑了许久。
最后,才一脸正经道,“钦凰,最好你快点醒过来,回铭诚亲王府去,铭诚亲王府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你母亲怀胎快七个月了,还得做这做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