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民出身,做到如今的南院院长,你又觉得怎么可能?”杜启溪咬着牙,“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是个老实人?朝九晚五上班下班再维持维持国内秩序——就能在保卫局长的位子上待上十几年,再变成院长?这叫投名状!”
李真怔怔地看着于清清,于清清也看着他。<-》其实小姑娘听不大懂这两个人在谈论什么……但同样意识到是相当“不好”的事情。于是在李真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要她出去待一会儿的时候,她只瞥了“大个子”一样,便跑到厨房里了。
李真的脸色重新变得阴沉起来。然后低声问:“这么说应公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的,都是级别不够的。”杜启溪往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怎么就能这么天真?”
李真抬眼看看他,笑了一声:“活人实验啊。在这么一个……‘伟大’的国家里,活人实验啊。如果那些人想要讨个公道,该去找谁?首相?还是皇帝?”
“我天真?呵……这件事最让人心寒的就是——没有正义和公理存在。它的邪恶之处便在于此,这才是绝望。我倒希望这件事更上层都不知情,哪怕首相并不知情——至少那些人还有希望存在。不过也许那些人的确是这样想的——在临死的时候在想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发现真相,主持公道,却不知道一切都是妄想。”
杜启溪沉默地走过来,轻拍他的肩膀:“和曾经的我一样的想法。但我不是你……我什么都做不了。至于你……呵呵,你又能怎么办?”
“我?呵呵。”李真抬头嘲讽地一笑,“我在想,我前一刻还费尽心思拼死拼活要保卫的一个国家,到头来原来是这个样子——人类并不珍惜人类的性命,并且还是官方行为,那么我究竟在做什么?”
他顿了顿,又说:“你猜北方基地的那个李真,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又变成了那样子——我觉得我可以稍微理解他的行为了。”
杜启溪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真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该我做的事情我还会去做。至于其他的事……我们有命活下来的话,再慢慢打算吧。”
杜启溪想了想:“我觉得你不是一个极端的人。”
“总之我会给所有人一个真相。”他沉声道,“还是高中生的时候我听过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时候我不理解,现在没人比我理解的更透彻。比如类种。另一个人要登月去拿朗基努斯之枪想要搞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能够阻止他的似乎就只有我。那么现在为了一些人一些事我觉得自己可以义无返顾地去拼命。因为就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
“同样的这种事……杜启溪,你就没有想过改变些什么?”他转身看着对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一年前。戴炳成带我去见了应公。那时候我觉得那是一个温和的老人,很有责任心和正义感。呵……他还给我了一个字。你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么?”
“他们打算改良这个国家。他们说贵族世家正将我们的制度变得面无全非,吸血鬼和蛀虫盘根错节疯狂攫取这个帝国的活力,这个国家的身体正在慢慢腐烂——他们打算改变这一切。那时候,说实话,我的心里是无以复加的震惊和钦佩——因为这是来自阵营内部的改变。”
“但现在拜你所赐,我就在想——能做出那种事的那些人,无论是哪一方,真的值得信任么?”
“关键不在人,李真。”杜启溪简短说道。
“我知道。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李真笑了笑,“把齿轮上的肮脏物,扫进垃圾堆。”
房间里陷入沉默。过好了一会儿李真才轻轻地出了口气:“我想通了。抱歉,其实你也身不由己。哪怕是我现在也得看着,当做不知道。”
杜启溪耸耸肩。
“不过你的事情,要不要以后我跟雁翎说?”李真笑了笑,“那姑娘应该没问题的。我相信她守得住秘密。”
杜启溪咳了咳:“那是你的事。”
李真看看他的脸:“哈,典型的口不对心。”
然后他扬了扬下巴:“这些人怎么办?我信得过你,但是他们——”
“我也信不过。”杜启溪皱起眉头,“但都是我的战友。你就没什么法子能消除他们的记忆什么的……”
“你当我是魔法师?”李真叹了口气。
杜启溪也撇撇嘴,眼光在室内扫了扫,落在床边的一本书上。那也许就是李真Џ说,名字叫《法师手札》。杜启溪轻轻“咦”了一声:“这书我也看过。”
然后眼睛一亮:“哈……你面的法子?那些人倒是很怕你的——平时快要把你传成神魔了。”
李真疑惑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