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误会?他与她之间从不怕再多一层误会,误会的多少,哪里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什么?换言之,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所谓误会不过是摆设罢了。甚至,有了误会,他们两个才有话可说。
他续道:“公子以大局为重,素来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但凡能挽回,定会不遗余力。”
“长翁主与三公子似乎有些积怨,我本不该给他填麻烦的。”这一点她也意识到,如果是在她不知道显恪废妻的事情,也许会说这些给他听。
“长翁主干涉朝政,与朝中大臣各有往来,或亲或疏,或恩或怨,皆有之。君上一再纵容才导致今日局面。盈国内忧外患已久,公子于望国不主战,于白国却已是不可再退让。”她默然,感觉他是有意讲给她听。
“所以,”她感觉到周身的空气湿湿冷冷的,“所以这就是三公子废除发妻的原因吗?”自古以来,女子的命数是配合着政治的兴衰更替而改变。姜成蝶,无疑是个牺牲品,这也是一个翁主该有的宿命吗?
他笑而不语,云淡风轻道:“终有一天,公主会明白公子的用意。”
听他这样说,她微愣一下,也不追求含义,微微欠身,转身朝来时的方向去了。
埙曲幽幽,冷风随乐音而起,叶子沙沙作响,几片绿叶飘落。宽大的青色袍袖同叶起舞,他眉目清淡,遗世洒脱。
这一夜,显恪没有在舞雪小筑出现,也没有去姜成蝶的恋花阁。整夜都呆在忘仙楼,一夜精密部署,同时遥控着长翁主府的一切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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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翁主府内,苏仙音拍案而起。凌厉的凤目扫向地上跪着的人,沉默着走了过去,俯身靠近他时,低声软语道:“亏得本翁主如此信任你,居然连一个残废的人都看不住,你说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