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兰度仔细一看,只见穿着紫色长袍的龙祭司骑在白马上,她衣衫尚湿,未晒全干,便是那大河渡口的女祭司无疑。
在旁边的还有……埃利亚纳?
他有些吃惊。
此刻的埃利亚纳正在给紫袍祭司牵马,未戴面具,表情愉快,俨然已经融入了这支队伍之中,还不时转头和紫袍祭司洽谈,话语声轻松,和两旁严肃行进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希兰度略点人数,共有二十五人。
“龙祭司带队巡逻,紫袍?”格斯彭凑过来,显得不可思议,“紫袍祭司怎么会参与军事。”
“也许不是巡逻。”希兰度拿起手里的大地之藤,恐怕是为“捕蛇绳”而来的。若是她知道他已把这根龙教圣器化成了富有大地灵气的宝物,不知道作何感想。
见巡逻队逐渐靠近,希兰度他们往后退去,而他们的说话声已经清晰可辨。
——“告诉我嘛,好姐姐,您的名字叫什么呐。”埃利亚纳语气无赖至极。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假思索。
“真不公平啊,您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却对您一无所知。”埃利亚纳叫冤一样嚷嚷起来。
“你的信息对我来说毫无用处。而我的信息也一样,你不需要知道。”她冷静地说。紫袍祭司面上戴着的面具雕刻出女人的模样,年龄约在二十代后半,这是她刚刚成为祭司时的容貌,实际年龄只大不小。
看埃利亚纳那出神的模样,只怕已经把希兰度、大象、马车、湿毛狗、吉列尔和玉匣它们忘得一干二净,看得希兰度啧啧称奇。
希兰度隐约能分析出埃利亚纳的择偶观念,这人讨厌夏涅那种半大毛孩,而特别钟情那种成熟、独立而且明智讲理的女人,最好是富有主见,能够带领他走出黑暗,没有那种幼稚女性常见的任性、愚蠢和冒失,懂得什么是珍惜,能与他相互欣赏、相互理解,不必说话便能理解彼此的心意。
还好戴芙洛气质比较清冷,不然岂不是天天被埃利亚纳纠缠。希兰度心想。
祭司的衣服还没晒干,依稀透过紧贴肌肤的长袍可以看到她姣好的身躯,那些士兵们不敢冒犯祭司的威仪,只是拿着武器在两侧行进。唯独埃利亚纳胆大包天,不时抬头张望。
“看什么看?”紫袍祭司略带愠怒地说。
“我什么也没‘看’,我只是在‘欣赏’。按我说,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权益。”埃利亚纳解释,“我说,您总不能把一个人鉴赏美丽的权利给剥夺了吧,那样也太残忍了。”
“别看我了,我都三十九岁了。”想了半天,她才这样回应。
“您如果有三十九岁的话,那我现在已经入土了。”
“我不喜欢轻浮的人。”
“意思是如果我一言不发,我们就会有故事?”
“闭嘴啦。”她不满地说。
“我看您倒不如一剑把我杀成两截,这样比较踏实。”埃利亚纳紧追不舍。
希兰度不能接受埃利亚纳这种毫无底线的荒唐撩拨,身形往后退去,逐渐远离江边道路,回到密林深处。
这里虫鸣鸟叫,阳光明朗,空气灼热,植被茂密,希兰度又有了回到炉岭一样的感觉。
“一个活的龙祭司对你们来说价值大吗?”
“您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在我们的军营里被五花大绑了一样。”格斯彭无可奈何地说,“我看您以后说话还是用点脑子,免得遭人耻笑。卡修斯大人是一个明理的勇者,我看您可以多向它学习理智的艺术。”
希兰度摇头。
“那我自己想想她有什么用好了。”
“稍待。”格斯彭伸手,“您这种无比肯定的态度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是的,一个活的龙祭司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我们的神憎恨恶龙的祭司,如果我们把她献祭,神灵会赐予我们祝福。”
“这种赐福……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接受吗?”希兰度问。
“只要不是恶龙的追随者即可,我们的神相当博爱。如果您真的能把那女祭司俘来,我们便让湖上天神赐予您了不得的勇度和气力。”格斯彭点头。
“那一言为定。”希兰度望着怀里那一截断裂的捕蛇绳,心下已有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