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匣子里装着老爷的所有遗物,你快去啊!”许素芸揉着发疼的眉心,直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的事,竟会这么巧合。那匣子里有凌大国的日记,日记里详细的记载着他当年和何仪那个贱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事,自然也有他们偷偷往来的联系方式,总之,她先见何仪一面,当面问清楚再说吧。
但愿事情不是她所猜测的那样,不然,依着阿衍那孩子阴沉狠戾的性子,很可能会衍生出无法挽回的大错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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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的时候,何仪正在医院的处方药柜前面排队,她给儿子江恨寒定期开药,儿子的心脏问题一直存在,好好坏坏指尖徘徊,靠药物辅助,医生和她多番劝过,让他改行,不要做警察,心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而警察这份职业根本就是在舔着刀刃过日子,稍不注意,两相碰撞,保不齐命就这么没了。
何仪是惆怅的,自从多年前丈夫江慕涛对她做了那件过分的事情之后,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另一个如今是生是死,死了葬在那里,存活着的话又在哪里生活,她从江慕涛那张铁一样坚硬的嘴里,什么消息都套不出来。这么多年,夫妻生活就像行尸走肉,简直比行尸走肉还要刻意地演戏,她和江慕涛都明白,若不是小寒坚持,他俩早散了。
小寒是个令人欣慰的好孩子,懂事,坚强,一根筋儿,有韧性,江慕涛很坚持让小寒继续当警察,他认为这是光耀门楣的事,他那样刻板的性子,根本不顾小寒有病在身,有什么厅里重视的大案子或者又发掘价值,比较好提升职位的案子,他都让小寒参与。
对于这点,何仪自然是极其反对的。可她在这个家里属于弱势群体,何况,因为当年和凌大国的婚外情,导致她在江慕涛面前办分头都抬不起,有什么说话的地位呢?
手机孜孜不倦地响着,何仪拿过药,谢谢医生,这才回神。
这个号码十来年没有换了,即使凌大国意外死去,她也还是没换。
“喂。”
对方长时间沉默,只听得见一声比一声冷漠的呼吸,而何仪的耳朵就像游走在冰水里的鱼,不一会儿便被手机彼端那些冰寒的气息给融了进去。
冻得她莫名其妙,直打哆嗦。
“喂,请问你是……”
时隔多年,许素芸每每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身体里的激愤和妒忌就像疯长的藤蔓,明明沉埋了那么多年,现在就发条启动,再也无法控制那样,当年凌大国对她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儿一帧一帧折磨着她脆弱的思维,她咬牙切齿,大致下了狠劲儿,这才控制住情绪,没有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