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面试无果,天色渐晚,清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
她住四楼,小区有些年头了,楼道的灯坏了两盏,还好只是一二楼,一口气冲上去,接着窗外的路灯,清妩到不怎么害怕。
刚走到四楼,抬头,自家放到门外站了一个人。
那时候头顶的感应灯恰好到了时间,灭了。
匆匆一眼,清妩只看见一双纤巧的平底布鞋,脚尖的位置有白色的花,鞋上,是一双女人的腿,细而圆润,只是皮肤有些松弛。
清妩拍一下手,感应灯亮起来。
“清妩,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好久。”
抬起的头颅因为这陌生却又着实不太陌生的声音而变得有些重,致使清妩觉得,就连抬头都是一件费力事。昏黄的感应灯下,她已经看清了前方站着的人的那张脸。
张淑珍。
洗尽铅华,身上再没有任何高贵奢华的装饰品的张淑珍,就连平时总是用脂粉覆盖的看起来勉强年轻些许的脸,此刻,久为修饰的眉参差不齐地耸拉着,面色有些暗黄。
似乎过的不怎么好呢。
段氏是倒闭了,让清妩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大难临头,这精于算计的女人竟然没趁着乱子捞些好处给自己留条后路?
清妩暗自笑了笑,笑自己想这些做什么,她该关心的是,张淑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前,她打算做什么。
开门呀,我如今身子大不如前,站久了腿很容易酸,你让我进去坐坐。”
果然,江山改了秉性就是死也不会移的。这呵斥命令的语气,还是这么耳熟。
清妩站着没动,臂弯里的包里躺着钥匙,她就是不去拿,一如她脸上怎么也浮泛不起来的懒散地笑那般,摇摇欲坠地挂着,“你来做什么?”
她连假模假样的寒暄都省略了。
“找你有点事。就算你父亲入了监狱,我和你还算是一家人啊,我和你父亲又没有离婚,你何必待我如此冷淡?”张淑珍有些哀怨,三年前突然从天堂坠入地狱,三年劳苦的生活,早已把养尊处优的她打回了五十来岁的老妇人该有的原型。鬓发斑白,一脸没有营养的暗黄,衣服不再是普拉达或者香奈儿,一看就是地摊货,但饶是这样,那张过分尖刻的嘴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