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按时下班,一回家就陪儿子,灯红酒绿的场所偶尔也会在周继荣的煽动下一个月去一两次,许是年纪摆在那里,到底回不去当年的浪荡不羁了。
车驶进别墅山庄大门。
凌衍森靠着车座,头往后仰,刚毅的短发在头顶荡漾着,修长的手还是那么漂亮,纤尘不染,很有些苛刻的骨感,指甲平整,指腹饱满,随着他一下一下敲击膝盖,那些光束就在指甲上流转着。
林文才在副驾驶座,捧着日程表,继续他的职责。
“明日上午十一时许,瑞士区的总代理下飞机,凌总,晨会过后你大概就得从公司启程,前去迎接……”
凌衍森扬了扬手,示意林文才打住,很散漫的一个动作,黑沉沉的一双眼眸,平静无波,没有雾气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若仔细看,眼底幽深处始终浮泛着一抹冷冷的忧郁。
林文才看向自己老板那张如同雕塑般的轮廓,只觉得三年时间在他脸上表现的并不明显,若硬要说他哪里变了的话,不过是削尖凌厉的下颌处,多起赖的青色胡渣,有些长了,不知他几日没有清理了,那些看起来像是依附物的胡渣并没有将他的英俊打了折扣,反倒增添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慵懒和沉郁。
三十岁的男人,若都长成老板这般,这世上最得便宜的便是那群死死盯着老板不放的女人们了吧。她们不光暗自意yín趋之若鹜,有些甚至拿出实际行动表明决心,上回林文才便听底下的职员们说,宋氏企业的宋千金,爱惨了老板,三十二岁的高龄,还为嫁人。
林文才暗暗扼腕,老板这样的男人,别说作为了,光是长相那都是中天大的罪过啊。
凌衍森刚才一直在走神。从车开进别墅山庄那一刻开始。
人就是这样,失去了,就会像疯子一样不择时机不择地点地触景生情。车窗外是离他越来越远的沉沉日落,从硕大苍老的樟树树枝里透进来。
他记起,唯一的一次,他和她同乘一辆车,回家。那时她刚发现自己怀上孩子,傻傻的还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两个人坐在后座,他借着凌人的傲气不断欺压她,不是心性坏,而是她那呆呆的模样让人觉得,不欺压一番简直都对不起自己。
回神,目光清明了些。
“林文才,你刚才说什么?”
林文才很淡定,老板进来总是这样,神思不安,动不动就容易走神,“明日上午瑞士区总代理会抵达机场,请您记住时间,上午十一时许,到时去机场接机。”
“安排几个高管去就行了。”凌衍森蹙眉,眼眸深深。
“可是……”
“总之我不去。另外,把明天的所有行程都取消,能延后就延后,不能就干脆不要理了。”
林文才睁大眼睛,微微讶然。
回过神,车已经停在弯道上,凌衍森拉紧领带,抚平因为坐着而生了褶皱的西服,下车。
车门关上,老张回头,好心提醒林文才,“明天是少奶奶出狱的日子啊,林总。”
林文才眼睛一眯,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老板一脸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