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回头,目光有些轻蔑,她不以为意,“那完蛋了,我的手,伤了起码有十八九年吧,现在补救晚啦!”
“你继母也后妈得太没水准了吧!不给你精神上的虐待,就逼着你洗洗碗?”凌衍森无视她敛下的睫毛,恶意调侃。
洗碗的手顿了顿,清妩并不生气,耳侧的发稀稀松松地冒了出来,遮住她白玉般的尖尖小脸,“小时候真傻,一直错误地认为这双手配不上段家大小姐的名号,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和同学走得太近,例如跳房子和跳橡皮筋的时候,我都在远处偷偷的看着,从来不参加。我害怕看到她们细白细白的嫩手,更害怕她们看到我粗渣渣萝卜那么大生满冻疮的手。就是那时候起,我厌恶洗碗,我故意把碗摔碎,可结果是要洗更多更脏的碗。张淑珍发自内心地厌恶我,就像我厌恶洗碗一样。后来,我就努力攒钱,我咨询了很多关于手部整形的知识,再后来,别说是手部整形,就连全身整形的钱我都赚下了,可却迟迟没有行动。”
凌衍森认真地看着她,目色深深,眼底的暗沉却变成了海绵般浮肿的温柔,“为什么?”
她侧目,看了看他,目光很亮的样子,嘴边挂着温婉成熟的微笑,“因为我长大了。我明白了,手的粗糙细滑与否,和事业和人生和运气没有半点关系。”顿了顿,她盯着他,水漾的眸子里泛起促狭,“就像我嫁了你这么个渣男变态,并不是因为我手保养得不够好吧?”
凌衍森摸着下巴,一脸同意地点点头,“有道理。一般外形不足的女人都会像你这样自我安慰,所以这样的女人通常在事业上很要强,没有天赋,也要蛮力向前冲。”
清妩摇头,对他的暗讽并不来气,“你错了,事业型的女人很累的。不是她们在玩弄权术,而是权术在玩弄她们,同时,还要被男人玩弄。很惨的!说真的,我宁愿窝在家里一天洗上几百个碗,也不愿意呆在办公室受压抑。如果不是父亲……呵,说起来,其实我这个人最是简单,可偏生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把自己绕复杂了。”
看着她极力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嘴边的笑容里却挂着令他觉得十分刺眼的叹息,他突然想伸手抱抱这个纤细得像竹竿似的女人,可最终,双手却只是放进了口袋,他站得笔直,身体微微侧着,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凝望她,就像在凝望着自己。
他和她,背上,都背着重重的壳呢。
把碗放好,擦干手,她突然听见他说,“作为你为我下厨的回礼,著名股票经纪人现在提点你,荣昌的100474,威远的387883,这两只股,能买进多少,就买进多少。”
清妩张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脸色瞬时变化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