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一脸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喝茶的姿势,手酸痛不已,可她却没办法动弹,眼里凝聚的泪,焦急的,无力的,绝望的。
“媒体堪称光速,躲不掉的,现在正是满城风雨的时候。众说纷纭,看这些报道除了加重你的负担,没有任何益处的。”凌衍森擦着头发,洗过澡的轮廓愈发削尖,衬得下巴处短短的青色胡渣异样明显。
清妩忽然弹起来,情绪很不稳定,“父亲一定很着急,段氏所有员工肯定都在找我,盼着我出现,给他们指条道路。可我却窝在这方角落,害了他们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避!我真不配当他们的上司,父亲也一定对我很失望,不行,我要赶回去,就算是被他们申讨得体无完肤,我也要安抚好他们!”说着,神经质地跑到门口要换上鞋。
凌衍森大步追过来,拿起她的高跟狠狠甩进鞋柜里,目光凌厉放肆,锃亮地晃着她的眼,“无济于事的!你现在就是把自己大卸八块摆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会用唾沫星子淹死你!员工们要的是薪资有所保障,他们在乎的是你的钱,不是你这个光光的人!明白吗?”
“可是,事情因我而起,是我不听林梅的劝阻,执意与richard morris hun签约,我闯出的祸,我必须去解决!”清妩不是凌衍森,没有他的理智和冷酷,她只知道将心比心,死认一个道理。她想,她或许天生就不适合在商场上混,该狠的时候狠不下心,该决断的时候不够决断,该沉着的时候却又心浮气躁。
凌衍森站定,修长的手握住她颤抖的肩,那抹清瘦的肩线盈盈一握,她的骨架格外小,小到让他看着生不出冷漠之心。
手指在她背脊上轻轻的移动着,他从裤袋里拽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看见了没?通话记录上没有你父亲的名字,你父亲比你精得多,此刻他想必十分泰然自若,因为我到现在还没给他打电话。”
“什么意思?”清妩不懂。
凌衍森不耐,“我没给他电话,他便知道了,你亏损的那五千四百万,我短期内没有问他要债的意思,他知道那五千万对我来说就是一把沙子,扔了就扔了。所以他高枕无忧,既不露面,也没电话狂轰滥炸过来骂你,懂了吗?真难以想象你们是fù_nǚ!明明老的阴损算计到了骨子里,小的却是木头脑袋,只有愣愣的等着被人算计的份儿!不过还好,你没继承你父亲的‘优良传统’!”
清妩没空理会他的鄙夷,自言自语,“对的,我才想起来父亲一直没打电话给我。这不是他的作风,以前,别说是五千多万,就是损失了五万,他都会将我骂上一两个月的!”
凌衍森没了脾气,敲了敲她脑门,“猪!还没明白吗?他之所以没动你,是因为他觉得我没立即问他要债是看在你的面儿上。你现在不光是他的替罪羊,还是准摇钱树!”
清妩听他所言,愣愣的,手脚冰凉,缓了缓,她扯开嘴,难看的笑了笑,“其实,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