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妩在一片混沌中苏醒,连睁开眼皮的动作都做的十分艰难,喉咙里冒着火,身体像被卡车碾过那般,散作零零碎碎的二百零六块骨头。
很难受。
落地窗大开,清冽的晨风就那么直直的往她额面上吹,于是,她的第一直觉是,感冒了,所以嗓子疼,所以全身疼,所以没力气。
她总觉得睡了很久,还睡得很不安定,似乎总有人惊扰,梦境是可怕而激烈的,色泽偏黄,暧昧又诡异,她捂着红扑扑的脸,懊恼的想,果然二十四岁是一个尴尬而寂寞的年纪,饶是她再淡定,身体对某方面的需求却日益饥渴起来,否则她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做那该死的充满色调的梦?
梦里,伏在她身上驰骋霸道的男人,全身的每一处她都记得,那般壮硕,削尖,凌厉。可唯独那张脸,她回忆了又回忆,始终拼凑不齐他的五官。
她翻身要起来,腰身剧痛来袭,她痛苦地嚎着,瘫软的身体唰的往后倒去,这时,一阵凌厉的夹杂着热气的风拂面而来,接着就是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拖住了她。
耳畔传来沙哑的有些不自在的男声,质感凛冽,语态却很温和,“怎么不多睡会儿?”
清妩僵了僵,大脑空了空,几秒后她机械地转过身,模糊的视野里出现凌衍森那张堪称复杂的脸,英俊得一塌糊涂的轮廓,复杂得一塌糊涂的表情。
睫毛颤了颤,眼角抽了抽,她大叫着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猛地缩回墙角,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进了被子里,她火冒三丈,脑海里全是昨天他凌虐她的恶心的画面,“你从哪冒出来的?不对!谁准你进我房间的?”
她蹙眉炸毛的样子让凌衍森狠狠地顿了顿,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然,手还僵在半空,他顾不上收回,目光探究,“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我从哪冒出来的?”
清妩没有好脸色,这变态在她眼前出现的每一次都在无声的提醒着她昨日所受的侮辱,她梗着脖子,目光冷清又防备,浑身竖起尖刺,“凌总果真贵人多忘事,昨天怎么对待我的,今天就忘了?还是说那种变态的玩法于你只是家常便饭?毕竟时下捆绑强来冰恋什么的相当横行啊!凌总是精神的囚奴也不奇怪!”
凌衍森听着她偏颇的嘲讽,脸色黑了黑,眸子冷了下来,昨夜的她就像昙花一现的梦,现在,她又恢复了那浑身是刺的讨厌模样。
“你就只记得昨天上午?那下午呢?晚上呢?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他纠结着一双浓眉,忍着脾气,虽没什么耐心,但还是不甘心地这么问了。
许是因着诡异的紧张感,他攥紧了脖子上的毛巾,晨练后汗湿的短发根根乍起,发梢的汗顺着深邃的五官滑下来,上身仅着一件居家背心,衬得他身条颀长,六块腹肌板结硬朗,肩线锁骨流畅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