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荣对栾城的酒吧毫无看法,在美国呆的时间太长,恣意大胆惯了,晃一归国,还真适应不了国内酒吧表面正经私底下糜烂的做派。
听狐朋狗友说这家lose demon算是栾城最上档次的了,喝了两杯冰雁伏特加,周继荣摇摇头,百无聊赖正打算打道回府。
出了包间门,目光往吧台不经意的一瞥,暗长的光束里,高脚椅上坐着的女人让他顿住了脚步。
黑色职业套装,纯白打底,镂空的蕾丝花边甜美细高跟,她醉态朦胧,媚眼如丝,正如一条纤细的水蛇在椅子上扭来扭曲,他后退两步,仔细瞄了瞄她的侧颜,好家伙!
竟然是她?
嘴边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大步走过去。
清妩喝得烂醉如泥,到头来还是没想起是谁带她到这个地方来的。抬头四顾,暗光摇曳,暧昧成性,这光怪陆离的地方让她头昏脑涨,接着,她又举杯饮尽,冲调酒师嚷嚷着再来一杯。
年轻帅气的调酒师看着这个眼睛红肿得像柿子椒的女人,他很无奈,混他们这行的眼睛不尖可不行,这女人的派头穿着举止,一看就是那种非富即贵的大小姐,他本着怜香惜玉,见她牛饮了好一阵,已经劝过让她回家,但是跟一个醉了的女人说正经话,成效不言而喻,他觉得没必要再自讨没趣了。
这时,清妩身后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衣着不凡,长相妖孽。
他走近,打了个响指,说话就像一路洒桃花似的,洋洋洒洒,轻佻无比,“来一杯和这位小姐一样的。”
说着,自顾自坐在了清妩旁边。
清妩正无聊得玩着玻璃杯沿,时值傍晚,酒吧里人不多,身旁的这个位子空了很久了,她见来了人,歪着脑袋看过去,脸上带着戒备,并不说话。
周继荣看着她鼓起的鱼泡眼,绅士地憋住笑,食指在吧台上敲击着,面带微笑,“小姐好生面熟。”
事实上周继荣说的还真是实话,前不久他在二局才见过她,当时她不知道因为什么蹲在大马路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可若说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女人的,那就得追溯到三个月前的某天晚上,凌疯子莫名其妙和他来了句,他结婚了。
那之后,周继荣对这个叫段清妩的女人简直是从头发丝好奇到了脚趾头。
可清妩并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她也不认得眼前的男人,听他搭讪的内容,她白眼,心想这男人说出的话和他穿衣服的品味太不搭调。
“你也好。”她眼神迷蒙,咬字不清,周继荣淡淡地看了看吧台上摆着的十几个空杯子,再度瞅了瞅她的大红眼,目光深了起来,“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