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头也没回,大步跑向自己的车,“周继荣那混蛋说他在二局那边看见她了,我得去瞅瞅……”
吴嫂倚着大门,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知道少爷心系少奶奶她也就放宽了心,打了个哈欠回房躺下。
可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撼天动地地连同别墅的墙壁都要坍塌似的。
可怜年迈的吴嫂老胳膊老腿的,眼睛又花,棉拖都没穿就急急地去开了门,门外,惨白的月色下还是凌衍森,精干的短发根根倒竖,额角青筋爆出,怒不可遏的样子,他粗喘着气,身上铺天盖地酒味,西装乱七八糟地别在臂弯,身体斜斜的靠过来。
吴嫂忙不迭扶着他进来,瞅一眼他空荡荡的身后,没有少奶奶的影子,但碍于降到冰点的气氛,她压抑着没问出口,只皱眉,心疼道,“少爷,出去一趟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呢。待会儿要难受的,快,躺下休息会儿,我去煮杯浓茶。”
凌衍森充耳不闻,双眼泛红,血丝根根冒了出来,他握紧拳头,把外套猛地砸在沙发上,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似的,在长廊里来回踱步,皮鞋也不脱,本来干干净净的实木地板全是他长长的脚印。
吴嫂到底没忍住,碰了碰老虎的胡须,“少爷,您刚才出去时见着少奶奶了吗?你们是不是……”
“不知道不知道!那贱人死了才好!”她这一问就像触到了他死穴似的,他恼火不已,抓起身旁的东西就地上砸。吴嫂缩了缩脖子,捂着住耳朵,“少爷,那可是你很喜欢的明代的瓷碗啊……”
凌衍森恍若未闻,颀长的身躯在偌大的厅里晃来晃去,看见什么砸什么,壁橱和吧台上零零碎碎的古董加起来保守估计好几千万,陆续被他砸了个精光,他吼着,骂着,咆哮如雷。
吴嫂胆战心惊地躲在角落,差点没被他奔溃的样子吓破了魂,心里直犯嘀咕,从没见过少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至少当着他们这些下人的面,从来没有过。他即便不高兴顶多也是绷着个脸,不露声色,哪里像现在完全似一头发狂的巨兽,阴森得可怕。
不过再怕,她也是不敢问为什么的。隐隐猜得到,这事和少奶奶脱不了干系。少爷是个闷油瓶,少奶奶是个木头,真是对到点儿上了!
凌衍森把能砸的搬得动的都往地上摔了个够,一番发泄,着了火的眸子渐渐平息,暗如深潭,他看着地上溅得到处都是的碎片,寥寥自嘲自讽,随后一个电话拨给助理小吴。
昏昏沉沉地上了楼,扶着栏杆回眸,还是一脸面无表情,似乎叹了口气,沉吟着话说得很到位,“抱歉,吴妈,我刚才有点失控了,弄脏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