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唏嘘出声,柳婵缓缓抬手,接住了一片从天上落下来的雪花。
“真的是雪。”落在手里,丝丝清凉,而且因为她手心中的热度,那雪花很快就融化了。
殷烈微微皱眉,在他看来,眼前的一切都诡异极了。
“下雪?这个季节下雪倒是常见,只是这是山城,貌似很少下雪吧。”山城很温暖,远山碧绿,在这种气候里下雪的可能性非常特别的小。
“山城从来不下雪。”殷烈看向她,用自己的眼神儿告诉她,此事有多不同寻常。
缓缓眨眼,“那么说来,这宅子真有古怪。”不是一般的古怪,而是大古怪。
“或许。”而这个古怪,他的眼睛却根本看不见。
“那么,想去看看么?若是不想的话,我可以放血试一试。”晃了晃自己的手,柳婵觉得对付这种邪门的境况,用自己的血很管用,一般时候都是百试百灵,邪祟会立即遁走。
“先看看再说。”殷烈倒是也很奇怪,那些他也看不见的古怪到底是什么。
牵着她的手,殷烈向前迈了一步,踩在了雪上,这雪和北方的清雪大同小异,脚印也很轻易的留在了上面。
柳婵多踩了几脚,随后又扭头看了看,“雪和北方的雪是一样的,只是按照这种温度,雪落在地上很快就会融化才是。”
“或许,它们只是看起来像雪罢了。”殷烈此时倒是诸多怀疑,对这宅子,对这宅子里的一切。
“真奇怪,我开始有点兴奋了。”柳婵不禁笑,她真的有点兴奋了,这么神奇的事情,除了在失山外,她还真没见过。
走出小院,眼前的一切仍旧是灰蒙蒙的,雪还在飘,旋旋而下,很好看。
看了一会儿,柳婵便抓紧了殷烈的手,身体也更向他靠近,“这些雪的确很好看,可是向下飘的时候都是一个状态,看的我有点儿眼晕,头更疼了。”
垂眸看着她,殷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大概是风寒了。”
“这种温度里风寒?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又不是天寒地冻,而且柳柳也一直都在康娜身上,她还能动不动的风寒那也太厉害了。
“所以为了面子,你也不打算吃药是么?”殷烈似乎不懂她的话都有什么联系,这种天气风寒怎么就会被人笑话了。
“再说。”想了想,面子或许更重要。
微微摇头,殷烈牵着她向前走,这偌大的宅子被旋旋飘落的雪覆盖住,虽然灰蒙蒙的,但也美得几分不真实。
走上长廊,长廊外飘着雪,在这里面看更是美丽异常。柳婵盯着,一边摇头,“我还是没感觉到有什么邪门的东西,你看见了么?”
殷烈的视线却不在那些雪花上,他看着地面,浅褐色的眸子也变得几分幽暗。
没听到他回应,柳婵扭头看向他,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长廊下的地面,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些铺在地上的雪,是在动么?”好像雪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使得上面的雪也在动。
抓着柳婵的手,殷烈向后退了一步,也就在同时,雪下面的东西猛地钻了出来。
眼皮一跳,柳婵定睛看向那处,只见一些蛇一样的东西从雪里面钻出来,然后便朝着长廊上飞了过来。
还没等反应过来,她便被殷烈拦腰揽起,然后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抱住他的腰,柳婵一边扭头向后看,灰蒙蒙间,那些东西还在地上爬,可是速度却相当快,并且正在追他们。
“它们追过来了。”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柳婵觉得就是真的蛇也不会有这个样子的。
殷烈没有做声,带着她迅速挪移,恍若飞一般,眨眼间便离开长廊,然后跳过一个偌大的花池,随后就跃上了一个亭子。
“它们不见了。”跃上了亭子,殷烈本还想跳出去,但一直盯着后面的柳婵忽然发声,那些蛇一样的东西是在花池边缘忽然消失不见的。
停下脚步,殷烈也回头看过去,果然不见了。
四目相对,两张脸之间仅仅毫厘之距,清晰的能看得到对方眼睛里的自己。
不禁笑,柳婵收紧手臂抱住他的腰,“生气了?还说自己好奇呢,这回真好奇了吧。也不知那是些什么东西,你看出什么了?”
垂眸看着她,殷烈微微摇头,“没看出来。”
“你都没看出来,那就更奇怪了。算了,反正现在一切都很奇怪,我贡献一些血吧,邪祟的东西向来怕我的血,估计它们会很快滚蛋的。”松开他的腰,柳婵站直了身体。
“试试吧。”殷烈不知是否会有用,因为刚刚的东西很诡异,最起码他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一些什么。
挑眉,柳婵满目自信,她对自己的血一向自信,没有怀疑。
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柳婵在手指上划了一下。皮肤破开,鲜红的血也流了出来。
任凭它们掉落在地上,空气中似乎都染上了松香味儿。
柳婵微微眯起眼睛,下一刻不禁觉得几分恶心,而恶心的来源就是自己的血。
殷烈的视线离开落在地面的血,然后看向四周,还是灰蒙蒙的,而且还在飘雪,情况并没有转变。
“看来,你的血也不管用了。”殷烈声音很轻,没任何情绪。
“不管它管用不管用,我忽然觉得我的血好像变质了,怎么味道这么难闻?”收回匕首,柳婵看着自己的指头,划得不深已经不流血了,可是那味道还在。松香味儿很好闻的,可现在怎么闻起来这么奇怪。
看向她,殷烈的脸上明显有几分不解,“变质?”谁的血会变质。
“你闻闻。”将手指头凑到他面前,柳婵就觉得是变质了,否则她不会觉得这么难闻,又恶心的要死。
嗅了嗅,殷烈抓住她的手,然后抽出身上携带的丝绢裹住了她的手指头,“没有变质,还是以前的味道。”
“那就是你鼻子坏了,我闻着就是变质了,而且很恶心。”柳婵很认真,因为她觉得气味儿恶心,以至于她现在觉得自己全身都散发着恶心的味道,她想吐。
看向她,殷烈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固定了片刻,随后擒住了她的手腕。两指搭在脉门间,他在切脉。
“你干嘛?又不是大夫,能看出什么来。说不定,我可能真病了,连血都不好使了。”扭头看向四周,灰蒙蒙的还在下雪,她的血没起到一点作用。
殷烈切脉,片刻后他眸子一动,然后缓缓的看向她的肚子。
柳婵毫无所觉,环顾了一圈后才收回视线,却发觉殷烈一动也不动,好像被定住了似得。
“不会吧,我真有病了?”看他那样子,好像事情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