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疑惑睁开眼,那男人坐在床榻前,高大的身躯静如雕塑,红烛摇曳中,一双眸子亮如星子。见她睁开眼,他自嘲一笑,嗓音略带沙哑道:“我晓得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你是我这辈子想娶的人,我娶你,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忘了那个人吧……”
他俯身,亲吻她的唇,沉默而凶猛。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他很……生涩?
可那怎么可能!
整个大楚朝谁人不知,陆太尉府上美人三千,妖娆如画,毫不逊色于帝王家的后宫丽人。定这男人太笨了,笨手笨脚,真真浑身上下一无是处!
她闭目承受他的热情,直到一股巨大的危险逼近……
她睁开眼,险些吓得晕厥!
出嫁前夜,她曾请教过极有经验的嬷嬷。嬷嬷告诉她,话本上写的那些巫山*金枪红浪不过是文人们臆想的酸腐浪|荡辞。亲临其中,不过尔尔。女子破瓜,更是痛楚过于欢愉。
她好奇道,听闻世上有男人□□如婴儿手臂大小,岂不是要人性命?
嬷嬷轻笑,不过传闻罢了,万无其一。
……居然真有此事!
陆放舟察觉出她的惊恐,他亲吻她的耳垂,柔声劝解道:“媳妇儿,我听人说了,初次都会有些痛,你且忍耐。痛得厉害,你就咬我,我实在想你想得紧呢!”他倾身向前,缓缓压下,却如一只掰不开西瓜的笨狗熊,百般不得入其门。
陆放舟汗出如浆,憋得浑身赤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入半寸。他不敢太用力,怕伤着她,便指着自个□□那狰狞之物,大骂道:“大爷的,谁让你生得这般大!”
巨大的痛,令江临月有种被整个人被撕裂的恐惧。她怨他,恨不得一脚踹开他!可听到那骂声,又哭笑不得了。这个男人,真真蠢得可以。
既然非要走这一遭,她不再矜持,双腿用力缠上他强韧的腰身,用力一挺!
……
他倒在她身侧,紧紧抱着她,“媳妇儿,让你受苦了。”
江临月几近昏厥,闭眼眸子喘息。
幸而是个银样镴枪头,不过才片刻就……呃?她猛睁开眼,惊恐推开他,“不,不……”
“媳妇,别怕……”他窘迫极了,又指着那物骂道,“你给老子老实点,不许再欺负我媳妇!”
大概是累极了,她那般爱洁之人,竟也顾不得清理,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她在他怀中,四处热气氤氲。
她顿时警醒。
“醒了?”他低低在她耳畔笑道,“媳妇儿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顿了一下,他又说,“离开亮还有一会子,咱们来说说话吧?”
她紧咬嘴唇,没有说话。
他自顾自道:“媳妇儿,你长得真美,又美又贤惠。我娘也是个又美又贤惠的女人,她告诉我,不管门弟高低、出身贵贱、生得丑还是美,女人顶要紧的就是温柔贤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他娘再温柔再贤惠,他那个混蛋老子照样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塞人。
就连他娘病重,那老混蛋还跟着一帮妖精厮混,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他娘是那般贤惠无争,善待府里的每个女人以及她们的孩子。她常嘴角噙着笑,在灯下为他和妹妹缝制衣裳,讲古老而动听的故事,轻声哼着眠歌,哄他们入睡……
年幼无知的他以为娘亲是不在乎,她是名门嫡女,出身高贵,不屑于与那些卑贱粗野的女人计较。直到一次午夜惊梦,他起身,望见黑夜中独孤哭泣的女人,瘦弱的肩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悲凉入骨。她是那样哀伤,而他却无能为力。他眼见着她的身体渐渐坏掉,却依旧对他笑颜如水。
她说,儿啊,等你长大了,娘就享福了。
他愤怒地冲到前院,冲那个老混蛋嘶吼,拳脚相向!
弥留之际,娘亲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懵懂的小妹,留下两句话。
照顾好妹妹。
长大后,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