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氏惨白的脸色愈加难看,尚玉衡虽说一言不发,但他坐到那里,无形中就有一股压力,压得她不敢像方才那般放肆大骂。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蠢女人可以得到尚玉衡的宠爱,而她……长久以来的不甘、屈辱和愤怒令她忘却来意,尖声怪笑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生不出孩子吗?”
眉心被那渗人的笑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真疯了不成?
你生不生得出孩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尚玉衡是送子观音娘娘转世,你求他就能让你生孩子?
尚玉衡却似不在意,平静应声:“为什么?”
“那是因为尚开阳根本从来没有有碰过我!”
眉心愣了一下,嗤笑:“你以为这样说我们就会可怜你?”第一次敬茶时,这女人是怎么羞辱她来着?好像是说,新郎新婚之夜抛下新娘不管,是觉得新娘子身子不干净。这种事,对女人家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若是换作她,早羞愤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有脸见人?
真是天大的讽刺。
“很好笑,是吗?咯咯……咯……小罗氏空洞洞的双眼望向眉心,忽而咧嘴一笑,“你们不能让那个女人进尚家,否则,我是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是吗?“眉心忍不住反唇相讥,“若是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有半分留恋,立马收拾包袱走人。而不是像你一样,没脸没皮赖着不走,四处哭诉……”
“眉儿……”尚玉衡颇为无奈,“别胡说。”
眉心吐吐舌头,心道我才没有胡说,上辈子……好吧,上辈子她脑袋被驴踢了!
尚玉衡对小罗氏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罗氏敛起笑意,惨白的脸上浮起异样的红晕:“二公子,当初我嫁的人若是你,该多好……”
“咳……”一颗葡萄卡到眉心喉咙里!
小罗氏走后,眉心绷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不已。
尚玉衡黑着一张脸,冷道:“不许笑。”
眉心揉肚子:“可是……停不下来啊……“
尚玉衡俯身,以唇封住眉心的嘴。
“别……会被人瞧见的……”眉心被亲得心慌意乱,连连躲闪,“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尚玉衡这才放过她。
回房后,尚玉衡先去沐浴更衣,出来时,眉心已备好晚膳。尚玉衡吃饭快极快,吃完了,便放下筷子,默默看着眉心吃。眉心葡萄吃多了,也没什么胃口,便撤掉碗筷,泡上一壶清茶。
相识这么久,他们两人坐在一起说话的次数却寥寥可数。
眉心吹着茶盏,问:“小罗氏的事,你打处怎么处理?”在她看来,小罗氏虽然可怜,却多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老夫人都开口的事,他们作小辈的还能说什么?
尚玉衡蹇眉:“眉儿,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将秋云母女的事泄露出去的?”
眉心疑惑:“不是你吗?”
尚玉衡望着眉心:“原来在你心目,我竟是那样的人。”
尚玉衡与尚开阳两兄弟之间虽算上亲厚,却也绝非外人想象中的形同陌路。找到秋云母女的人,正是尚玉衡。当时秋云沦落异乡,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凄苦度日。罗氏强势跋扈,尚开阳不敢将人直接领回尚家,就安置在一处幽僻的别院中,时常探望。
这件事能隐瞒两年之久,尚玉衡没少帮衬,尚开阳自身也极为小心。尚开阳已作好耗到四十岁,再将秋云mǔ_zǐ“娶”进门的打算,谁想到事情竟突然泄露!
背后有人搞鬼,这是一定的。关键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秋云是孤儿,性情温厚,素向连大门都极少出,应该不会是针对她。
尚开阳呢,脾气是暴躁,却极讲义气,出手也阔绰大方,从不与人计较。城门司是个清水衙门,里面的人大多为平异出身,像尚开阳这种袭国公爵位的,见了都会敬上三分。加之他生性散淡,不慕功名富贵,不争名夺利,谁会跟这样的人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