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密密麻麻的黑毛,陆华强能看到那只手上布满了伤痕,甚至有子弹留下的圆疤。
很显然,这是一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手。
“你很不错啊,我们顺便握个手吧!”那声音不怀好意地说着。
然后,那只大手便握向了陆华强那抓满了锋利刀刃的手。
眨眼间,两只同样充满力量的手就握在一起。
这真是别开生面的握手啊,因为两只手之间,还夹着四五把虽然稍微卷了刃,但还是很锋利的匕首。
“我叫黑山雄二,从北非回来还不到两个月,请多多指教了!”
这个脸上还被划了一个交叉形的伤疤的大汉,森森然地盯着陆华强。接着,手中就用力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陆华强的巴掌奔袭而来。
平时跟人握手较量手劲的事多了,但同时握着一把刀刃的,这还是第一次。不过,久经考验的强哥自然不会示弱,手中一紧,两把超级大铁钳就紧紧互掐了。
锋利的刀刃直割向陆华强的手心,换成常人,这手掌怕就被削下一半来了。他微微一笑,呼吸之间,丹田气已经涌了上来,护住掌心。这十几年在部队的硬气功可不白练,咱不是那枪尖顶喉咙、不是那木棍敲脑袋、不是那胸口碎大石,那都是玩虚的玄的!两手一掐就把花岗岩给掐碎、两手一扭就把钢板给扭成麻花有木有啊,那都是强哥的绝招!
两只大手越握越紧,之间的那几片刀刃出现了惊人的变化,竟在双方的大力摧残下,慢慢地扭曲!而一滴一滴的鲜血,也从两人紧握的手中滴了下来,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朵血花。不过,暂时还不知道是谁的血。
当然,一边紧张观战的北岛光,已经在心中哀求日照大神了:一定是这不长眼的小保镖流的血!话说我这花重金请来的保镖可是北非出名的雇佣兵兵头啊!
终于,两人松开了手,几把完全扭曲了的刀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掉在一滩鲜血里头。陆华强的手上有血,但黑山雄二手上的血更多,多得像是被泼了狗血一样。
强哥很淡定,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是条好汉,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吧?”
黑山雄二的脸孔微微扭曲,回应道:“伤得多了,这压根不算伤!”说着,扭头问道:“谁有酒?给我拿酒来!”
就有人迅速递来了一瓶白酒,居然还是中国产的衡水老白干,五十八度的酒。
雄二同志一脸彪悍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过酒瓶,把瓶口放进嘴里就这么一咬,咯嘣一下,咬了一口的碎渣子,随口一吐。然后,他将酒瓶子一歪,酒水就哗啦啦地冲到了他那布满鲜血的掌心上,一下子把血液都冲开了。
烈性酒将黑山雄二的伤口烫得滋滋作响,甚至冒出了许多白色的泡沫。他那伤口也完全显现出来了,好几道裂口啊,皮开肉绽啊那是!一块块的皮肉都翻出来了,还隐隐露出里边的白骨,被酒水冲得发白,登时又有鲜血喷涌出来。
那种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而黑山雄二呢,只是微微皱眉,脸色有些发白,可他受伤的手,抖也不抖。
伤的是他,不是陆华强!陆华强耸了耸肩头,掏出一片纸巾将手心上沾染的来自黑山雄二的鲜血擦干净。
周围的人看得无不瞪圆了眼睛,露出惊惧的神情。
虽然这一场比试,明显是陆华强赢了,但黑山雄二的这种彪悍,却明显让大家更加叹服。而陆华强则咕哝了一句:“衡水老白干,浇出男人味啊!”
这一句话,是用中国话说出来的。
黑山雄二听到了,眼睛顿时一亮,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话。他将剩下的老白干灌进嘴里,合着嘴里残留的瓷片碎渣,都喝到了嘴里。
陆华强说:“消毒是要的,可酒不能止血,你还是去看看吧。”
他生出了那种惺惺相惜的赶脚,看着雄二像看到以前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
黑山雄二点点头,扭头看向北岛光:“我先去看看医生吧!”
“八嘎!你真是没用!我请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去看医生的?混蛋!”
见自己重金请来的雇佣兵都在与陆华强的比试下败下阵来,北岛光那个恼呀,简直想抽黑山雄二两个耳刮子。他的骂声,让黑山雄二的脸顿时变得难堪,双眼也闪过一丝凶悍,但他立即低下头去:“真是抱歉!我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