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认证物证都指向言一菲杀人的时候,言子夜身边的辩护律师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朝着法官大人激动的宣昂:“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在进监狱之前,也即使十月二日当天,她如果有杀人动机,完全可以事后再进行,为何却要这么明目张胆的作案,这根本不合情理!”
原告人的律师,听到对方这么激动,原告辩护律师也立马站起来:“法官大人,我发对!”
“法官大人,我听说,言一菲小姐,你身上的伤,是在十月一日当日受的,当时,你跟你的男友,穆成峰,在洗手间的斜对面的杂物间里厮打,受了很重的伤,然后第二天,他就丧命黄泉,这是不是说明,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你因为被打伤而不服气,再则,你的男友威胁你,你为了杀人灭口!可是你自己又不敢下手,才怂恿了别人下手!”
“……”
顿时,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告人的辩护律师又接着说:“而且,我这里还有一段录音!”
“呈上来!”
主审席位上的法官大人皱着眸子,旁边站着的助理立马下去,将录音传交上来。
录音被打开,顿然,里面传来了两个女孩子的清脆声音。
“一菲!一菲!一菲!”
“一菲,我终于见到你拉!你这几个月都跑到哪里去啦?我也来参加言总的婚礼呢,他们说你在这里,没想到我真的见到你了!”
“夏琳!”
“看你伤成这样,一菲,我真的很生气,我真想把打你的那个人掐死!”
“夏琳,可是我怕杀人!我不敢下手!”
“一菲,这事多简单,我帮你,我帮你搞定,保证让别人找不到证据!”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我开玩笑的!”
“可我当真了,夏琳,你一定很需要钱吧?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我可以想想!”
……
听完录音的时候,原告人,也就是穆成峰的妻子,瞬间大怒了,包括他妻子的亲属团,顿时一片哭泣声,还差点激动的冲上来打言一菲。
法官大人立马敲打着木锤,维护现场的秩序:“安静!安静!”
现场渐渐的安静,可是言一菲却笑了,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那些录音。
到底是现代化的21世纪,她言一菲真心佩服模仿她跟夏琳声音的那两个人。
佩服的五体投地。
录音刚开始的几句的确是她和夏琳说的,可是后面的……
她摸着天地良心,她言一菲从来没有说过。
对于这么**裸的证据摆放在眼前,连坐在被告席里的言子夜和林默涵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他们二人,将以后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言一菲身上。
这时,戴着眼睛的法官大人也将犀利的目光看向了言一菲:“被告言一菲,录音里的人的确是你吗?”
“……”
“哈哈哈……”
突然,言一菲一阵冷嘲热讽的大笑,她笑得前俯后仰。
“被告,请你庄严的回答我的问题。”
言一菲听到催促,突然停止笑声,她那一双看透人间一切空洞眼睛,就那么淡然的望着审庭里的所有人,她大声的对着他们说:“没错,我承认,人就是我的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指使的夏琳!”
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言一菲,不少的旁听都捏了一把汗,他们就那么盯着瘦瘦弱弱的言一菲,心想,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心肠居然歹毒到如此地步。
不管刚才争执得激烈,不管证据多**,却也抵不过言一菲此时的亲口承认。
法官大人再一次敲响手里的木锤:“现在本庭宣判,被告人夏琳,因故意杀人,但念及是他人指使在先,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789章,第123条规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言一菲,指使杀人,性质及其严重,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789章,第134条规定,判处死刑,缓刑三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退庭。”
定了……
真的定了……
言一菲除了苦笑再也没有其他的了,言子夜跟林默涵一直在找法官说什么,但是言一菲却不停的嘶吼:“我有罪,我杀了人,人就是我杀的!”
言一菲像是疯子一样,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
看着如此摸样的言一菲,林默涵心如刀绞。
毕竟言一菲,是因为她林默涵才结识了宋恺威,如果,言一菲不被她算计。此刻应该过得不错吧?
想到这里,林默涵心中觉得越发的难过。
她催头丧气的走出法院,言子夜紧紧的掐着她的手,言子夜皱着眉心,自然知道林默涵心中的亏欠和内疚感。
他抱着林默涵,不断的安慰:“老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一菲的这个案子,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死缓毕竟要三年后才执行!我们还能上诉,继续给她争取!”
“嗯嗯!”
林默涵勉强笑了笑,努力的点了点头。
……
因为言一菲杀人罪已定,当天下午,她就被转移到了云城市,南山女子监狱。
当天晚上,女子监狱里的人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有人可能会给言一菲翻案。
有人让女子监狱里的人想个办法,弄死言一菲,最好是病死一类的。
言一菲被关进去后,的确大病了。
她躺在那监狱的床上,喝口水都困难,也更没有人愿意给她倒,她自己也很堕落,不吃饭,不喝水,任由高烧漫过她的身上,她的五脏六腑。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
言一菲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洪玉莲,她惊愕的梦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妈妈。
今天,正是十月份的末尾。
有人发现言一菲好像没有了气息,这种事,在监狱里面,随时都会出现的情况。
所以,此刻的言一菲根本无人问津。
一个心稍微好点的大妈通知了监狱的负责人,通过医生勘察,言一菲的确是没了气息。
当然,言一菲的‘尸体’被抬出了监狱,扔在了尸体场,等待火化。
那是一种不知道是意识,还是噩梦,好像言一菲被绑到了什么地方,好像发生了一场争执,好像她被扔进了什么地方,那里好冷,好沉,言一菲好像在找一个出口,她好想逃离那个地方,她想要呼吸氧气,她觉得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撕扯着。
“妹子,醒醒!”
“妹子,快醒醒!”
“这女娃娃还真是命大!哎,太可怜了……”
这又是什么声音,是生命的呼唤吗?她好像有一点儿意识,胸口压着的那一块东西,好像一下子得到了解脱,猛地一下,她咳了出来,连同那喉咙憋着的一口气也给咳了出来。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个老婆婆,大概有六十多岁,她的头上,有一柄柄的花白发髻。
老婆婆一看怀里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那焦急的眉目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拍了拍言一菲的小脸,庆幸的说:“哎哟,天哪,南山女子监狱发生了山洪泥石流,不少的人都丧生了,看你穿着囚服,你也是被冲出来的吧?”
山洪?
泥石流?
她还没有死吗?
她缓缓的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看了看面容之上的那一片蓝色的天空,看了看那天空飞过的几只翔鸟,它们还传出来一阵阵叫声,再听听周围,有不少大妈的议论声,还有小孩的哭声。
周围看好戏的人,见她已经醒来了,大家也就散开了。
那个好心的婆婆,一直看她在发呆,心疼的抚摸着她头顶上湿漉漉的头发,说:“孩子,你怎么这么瘦,你饿不饿?婆婆去给你做饭!”
“……”
言一菲全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根本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位老婆婆却硬是将她扶回了家中。
这言一菲身上伤口有不少的汗水侵蚀着,各种不舒服也迎面而来,再加上没有吃饭,闻到不舒服的味儿就会反胃。
老婆婆就这样照顾了她些许天,言一菲的气色慢慢好转,她后来才知道,这位老婆婆的老伴在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一个人已经生活了几十年。
言一菲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找一个伴,老婆婆只说人老了就越来越觉得寂寞了,希望言一菲能够常住在她家里。
言一菲说好,因为她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她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只是她的那颗心,却莫名的好凉……
她甚至在嘲笑自己生命里的顽强,她竟然没有死……
她为什么没有死……
就像宋恺威质问她的那样,她为什么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