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光辉落下时,翠玉峰已然开始有了动静,院外一些弟子拿着扫帚,开始清理昨夜留下的满地爆竹。
许久不曾出现的阳光落在雪地中,使得外面的天越发的亮了。高耸的峰顶,蓝天一澄如喜,犹如一块琉璃,美丽而纯净。
一早苏若君便吩咐紫苏去看看闻墨弦,顺便替她准备洗漱。因着生病,闻墨弦昨晚吃得很少,紫苏也担心她昨夜睡得不好,忙端着东西进了惜园。
紫苏站在门口听了听,并没有动静,以为闻墨弦未醒。推了推门,竟然未上栓,怕惊醒闻墨弦,紫苏未敲门,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将东西放在架子上,抬手将一旁有些陌生的大氅收拾好,紫苏抬眸朝床帷那边看了看,顿时目瞪口呆。
帷帐被放了下来,却有些凌乱,跟往日里闻墨弦放得整整齐齐大为不同。
被角也耷拉下来,而床前,乱糟糟的衣物落了一地。紫苏眉头猛跳,看着挨着白色靴子的另一双鹿皮靴,顿时面红耳赤。要死了,流惜姑娘回来了!难怪这大氅有些眼生。
虽然紫苏未经人事,可眼前这一切,傻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紫苏羞得不行,转身要走,却慌乱地撞上了架子。
等她赶紧稳住架子,床帷内窸窣的声音已然响起,略显沙哑的嗓音低声传来:“是紫苏么?”
那声音低柔却又带着股撩人的味道,听得紫苏浑身发酥,抖了抖小声道:“主子。”
闻墨弦压着声音:“去把年前替惜儿做的新衣拿来,让后厨备些早膳,精致些,熬些汤。”
紫苏红着脸应了,闻墨弦复又低声道:“记得动作轻些。”
等到出去,紫苏脸都红得冒烟了,跺了跺脚,心里直埋怨苏若君。
闻墨弦撑起身子,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人,嘴角笑意融融,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小心翼翼起了身。
不知过了多久,顾流惜意识逐渐回笼,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帷帐,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片刻后她眸子晃了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得透彻。身子有些酸痛,尤其是腰,都有些不是她的了,身下那股异样感,清晰让她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忍不住伸手捂住脸,耳边却响起一阵窸窣声,似乎有人放下了。,随即透着股愉悦的嗓音柔柔响起:“醒了,饿不饿?”
顾流惜撑起身子想摇头,却发觉凉嗖嗖的,低头惊觉身上□□,顿时猛地缩到了被子里,抬头结巴道:“我的衣服……怎么?”
闻墨弦噗嗤笑了出来,她眉眼弯弯地盯着她红彤彤的脸:“惜儿是怨我不给你穿衣服?”
顾流惜嚅嗫着不说话,闻墨弦凑过来认真道:“昨夜……衣服都揉的皱巴巴,不能穿了,早上见你睡得香甜,便未打扰你。”
“你……你不用说了,把……衣服给我。”顾流惜实在听不下去,忙急急忙忙道。
低低笑了笑,闻墨弦将紫苏送来的新衣拿了过来,递给顾流惜,随后在一旁正襟危坐,盯着蜷在被窝里的顾流惜。
顾流惜抿了抿嘴,拿眼睛不断瞟闻墨弦。闻墨弦故作不知:“惜儿可是没气力,要让我替你穿衣?”
顾流惜心下无力,实在不想理这黑心的人。谁料,闻墨弦坐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单衣,温声道:“乖,你我早已坦诚相见,还羞什么?”
将顾流惜圈在怀里,替她穿着衣服,顾流惜心下也晓得她说的在理,可心里那股羞涩怎么也忽视不了。把头搁在闻墨弦肩膀上,贴了贴她的脸,低声道:“还好不发热了,起得这般早,你身体还难受么?”
闻墨弦笑了笑,摇了摇头:“估摸着是昨夜出了一身汗,今早到是舒服许多了,并不难受。”
顾流惜:“……”
此刻的闻墨弦,身上仿佛带着一阵光,虽然笑意不显,任谁也能感觉到她的愉悦。看着鸵鸟般窝在床上的人,闻墨弦替她穿好衣服,将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顾流惜红着脸嗫嚅道:“剩下的我自个儿穿。”
“嗯。”闻墨弦也不再逗她,见她起身虽不如往日利落,却也并无大碍,心下微安。目光落在翻起的被子下,那一抹暗红上,她眼神闪了闪,有些怔然地看着。
顾流惜穿好衣服看见她似乎在发呆,目光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掀起一道掌风,直接将那痕迹盖住,原本以为眼前的人又要调笑她,却不料被她抱进了怀里。
闻墨弦声音有些低:“惜儿,谢谢你。”谢谢你在一切都未知的情况下,还愿意将自己交付与我。
顾流惜心里一颤,她自然明白这傻瓜在谢什么,抬手回抱她,眉眼温柔:“傻话,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袛,和你在一起,却是我两辈子的幸运。”
闻墨弦勾了勾嘴角,将她轻轻压着坐到了铜镜前,替她梳头,仔细将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打理齐整,闻墨弦开口道:“昨夜这么晚才赶回来,可是遇到了事?苏望派去的人也未接到你。”
顾流惜盯着铜镜中的人,也未瞒她:“这几日下雪,路很不好走,原本就慢了许多。而且一路上遇到了冥幽教的人,应付她们也费了些时间。”
闻墨弦握着梳子的手一顿:“可曾伤到?”
顾流惜怕她急,忙道:“没有,你看我身上都没有伤!”
随即咬了咬唇,她简直傻死了,昨晚两人都那般了,有没有伤到,她可不一清二楚了。
闻墨弦未说话,握了她的手腕,渡了些内息,沿着她体内绕了一周,没发觉什么异样,这才松了手。
“日后莫要这般了,我虽想你回来陪我过年,可更想你好好的。只要你无事,我便开心了。”
顾流惜低低道:“可我想陪你,不愿一个人过年。”
闻墨弦但笑不语,素手勾挑,在顾流惜头上挽了个发髻,将一支白玉簪插在她发间。
顾流惜抬手摸了摸:“这……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