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惜几人一路马不停蹄,沿着苏青派去跟踪的两人留下的记号,追赶冉清影她们。
按照苏青和送信人的说法,冉清影她们是分两批前往越州。也就是说,孟离和一批人最先离开,后面应该是紧跟而去的柳紫絮,随后是冉清影。
想到这里,顾流惜心里一直都没法安心,此去越州虽只有一条官道,却不知孟离他们会不会走小路。
不过柳紫絮既是跟踪几人而去,应当不会走官道。
她此次主要目的是寻回柳紫絮,至于冉清影她们……看着前面的分岔路口,顾流惜勒住马停了下来。
墨影几人忙跟着停了下来:“流惜姑娘,怎么了?”
顾流惜扫了眼一大一小两条路,转头道:“墨影,我此次主要追师姐回来,走小路怕是要快些。只是冉清影她们的动作也不得不注意,所以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我去追师姐,若能在她到越州之前拦住她,我会传讯于你。你带着几人密切监视冉清影她们,千万小心,她身边有几个人功夫不错,莫要打草惊蛇。若我追不上师姐,我再去越州祥盛茶楼等你,与你们汇合。”
墨影听完有些惊讶,他之前奉苏彦的命令查过顾流惜,她应该是,第一次离开蜀地直接到了苏州,如何能知晓越州有个祥盛茶楼?只是如今顾流惜同主子关系密切,他也不好提出质疑,而且也不是时候,于是压下心头疑惑,点了点头:“好的,只是流惜姑娘带上苏青和木深,注意安全。”
“好,你们也是。”顾流惜拱了拱手,调转方向朝西边小路疾驰而去,苏青和木深立刻跟上……
转眼间,顾流惜已然离开五日了,闻墨弦这几日却分外平静,每日依旧如往常一般,看书练字,似乎顾流惜从未离开过。
匆匆来了墨园的紫曦手里捏着封信,进了闻墨弦书房,轻声道:“主子。”
闻墨弦看到她手里的信,眸子浮现出一丝光亮:“怎样了?”
紫曦见她这个表情,有些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心道:“主子,这是……阿望传来的信。”
闻墨弦眼里的一丝欢喜很快沉寂下去,脸上没有没太多表情,淡淡道:“给我吧。”
“是”紫曦将信给了她,却未退下,有些担心地看着闻墨弦。
闻墨弦看完信,抬头看着欲言又止地紫曦:“怎么了?”
紫曦抿了抿唇:“主子可是想流惜姑娘了,要不我再派人……”
“不必。”闻墨弦很快截住她的话头:“他们此刻没传消息来,应该是还未追上人,但也应该安然无事。”
说完她复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信,脸上似乎有一丝满意之色,紫曦不禁出声询问:“主子,可是阿望传了好消息过来?”
“不错,你看看。”闻墨弦将信递给她,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几口:“阿望说,是若君交给他的,有了这个,落霞楼的三重嶂对于暗影堂而言,不足为虑。”
紫曦脸上也满是喜色,随即有些迟疑:“若君姑娘如何得来的,能信么?”
闻墨弦提笔圈了几处特意标记的机关暗道,淡然道:“这几次处我亲自闯过,的确没错。而且若君既然交给我们,必然不会无用。”
“也是。”紫曦略微沉吟,点了点头。
“叮嘱阿望,这图纸,可信却也不可全信。还有将地字和玄字号影卫中功夫拔尖之人,派去幽州和燕州,天网和追魂八箭正在那里执行任务。不过天网首领此时正在落霞楼,追魂八箭亦留下了三人,其他在外的人,得知落霞楼被困,他们必然拼死回救。记住,必须拖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汇合,否则,天网配合追魂八箭,此战胜负难料!”提到这落霞楼这两大王牌,闻墨弦眉目稍凝,语气也是毋庸置疑。
“属下知道了。”
正在此时,紫苏端着托盘,将闻墨弦的药送了过来,将惯常准备的蜜饯端了出来,紫苏小声提醒道:“主子,该喝药了。”
闻墨弦颔了颔首,紫曦也行礼退下了。闻墨弦端着药碗顿了顿,片刻后面色寡淡地将那苦涩的汤汁饮尽。
“这药又换了么?”
紫苏替她倒了水,闻言回道:“嗯,按若君姑娘留下的药方,今日该换药了,主子,可是喝的难受了?”
闻墨弦摇了摇头,拈了一粒蜜饯,放入嘴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药越发苦了,就连平日里甜的发腻的蜜饯,也压不住口里的苦意。抚了抚胸口,开口道:“算日子,若君应该到了大理。之前苏彦接到那边来信,说是那所谓的七叶琉璃花,在苍山。苍山险峻,地形复杂,山顶山脚温差极大,毒虫猛兽更是防不胜防。再嘱咐肖越,无论若君怎么吩咐的,一切以她安危为重。”
“主子放心,苏彦晓得主子担心,已经一再向肖越强调了。”
闻墨弦略微颔了首,轻声道:“那就好,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紫苏眉头轻皱,眼里有些忧虑,她能看出来,主子心情不好。自从流惜姑娘来了后,主子几乎没再一个人闷在园子里发呆,如今流惜姑娘走了五日,主子又这般了。
可是她素来了解闻墨弦,这种状况她除了担心,再做不了其他的。只能去房内抱了披风给闻墨弦系上,忧心忡忡地退了下去。
闻墨弦静静坐在只剩几片残叶的合欢树下,望着在风中萧瑟打旋的枯叶,安静的如同一尊石像。秋日的墨园清幽淡雅,裹着一袭白色披风的闻墨弦坐在院子里,寡淡非常。就仿佛天也淡了,云也淡了,连着日光也淡了,只剩她一人独对秋风瑟瑟。
另一厢苏若君几人已然做好准备前往苍山,三日前,苏若君在赤岩等人的陪同下去了苍山,亲眼见了苍山的瘴气后,回去制了祛瘴气的解毒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