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顾不得,身形快如闪电,追上那阵松针,手里软剑猛然旋转,打落那些松针。急速回头看闻墨弦,却见她右臂上晕开一撇血痕,在白衣上显得尤为刺眼,她眼睛猛然便红了。
手中一紧,内力猛然灌注剑内,身上的气息也极为冷然!顾流惜凌空跃起,手中软剑绷直,带出一道夺目寒光,裹挟着雷电之势,疾风骤雨般朝他攻去。手中剑一抖,化作三道白光,直取他胸口三处大穴,招式凌厉非常,让那男人怔了怔,被逼得朝后退去。
而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官道传来,一男二女带着数人赶来,看到闻墨弦的状况,立刻掠了过来,急声道:“主子,你可还好!”
剩下几人手中齐齐拔剑,迅速围了上去,那黑衣男人见势不妙,大喝一声:“快撤!”
苏若君下了马,冷声道:“一个都别想走,全部拿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说完她连忙跑过去,蹲在闻墨弦身前,伸手给她把脉,眉头皱了皱,从怀里掏出一药瓶,给她喂了颗药,看她右手伤口不深,给她涂了层药膏,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那群黑衣人全被拿下,同顾流惜对上的那人被墨影几人围攻,终究没能逃掉。
苏若君扶起闻墨弦,冷冷道:“胆敢伤了她,你们最好有这个能力承担后果!”
一旁墨影将他面巾扯下,露出一张国字脸,大概有四十多岁。他看了眼周围的人,冷笑了一声:“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干这一行,早就有这个觉悟了。”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无谓。
一直沉默的顾流惜眼里一寒,竟是快墨影一步,卸了他的下颌骨,接着手中剑柄反转,直接将他口里的一颗牙齿也撬了下来,这一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丝毫不见犹豫,让一旁的苏若君几人都有些发愣。
那男人痛得连叫声都发不出来,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闻墨弦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声道:“墨影,这些人你留下处理吧,我们先回去。”
“是,主子!”
她低低咳了几声,伸手拉住又低头静默在一旁顾流惜,轻声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好么?”
顾流惜听得她咳嗽,心都缩在一起了。耳边的话,让她强忍的眼泪抑制不住落了下来,她勉强点了点头,伸手小心扶着闻墨弦,上了那辆马车。途中,苏若君一直在替闻墨弦揉捏穴位,缓解她的疲惫,顾流惜则是一言不发,呆呆看着她们。
待会到墨园,苏若君又替她上了次药,伤口只是划破了皮肉,不算严重,可是落在顾流惜眼里却是痛得不行,若不是自己出得馊主意,就不会同千面狐狸结怨,害得她劳心劳神,还受了伤。
苏若君看了顾流惜一眼,心里了然,柔声道:“阿墨,你吸了些迷烟,又费了不少心神,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见闻墨弦点了点头,又对顾流惜说道:“顾姑娘便陪着她,我先下去了。”
闻墨弦看着一直十分颓然的顾流惜,温言道:“怎得打一架,就成了闷葫芦了,不愿同我说话么?”
顾流惜眼圈微红,抬头看着她,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不该出手帮忙抓人,还是不该带我出去玩?”闻墨弦柔和看着她,轻声反问。
顾流惜怔了怔:“我……我应该考虑周全些的,而且是我没护住你。”
“若你没护住我,我就不是只划破道口子了。你觉得你没能抓到千面狐狸,心下愧疚,可是这些日子来,没再听说千面狐狸作案,不是因着你么?”,说完她顿了顿:“而且你带我出去玩,我开心得很。”
听着她清雅的声音,还有话语里对自己的宽慰,顾流惜一颗心满满胀胀的。想到她该休息了,随即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也很开心,我只是一时拧住了,现在好多了,你莫要操心。若君姑娘说了,你要好好休息,阖上眼,乖乖睡觉。”
闻墨弦挑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心情好了,就嫌我话多,真是过河拆桥。”
顾流惜“噗嗤”笑了出来,软软地哄她:“不嫌你话多,等你睡醒,精神好些了,你说多久,我都仔细听着。”
闻墨弦点了点头,随后轻笑道:“你今日那首诗很好,你说你不记得了,那我替你补上,你说‘荷叶桥边雨,芦花海上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