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墨弦看着她脖子上的一道血痕,眼里神色莫名,若再偏一些,这足以要了她的命。伸手拿出帕子替她擦掉还未干涸的血渍,眉头蹙了蹙。将视线上移,看到她晶莹通红的耳垂,耳边清楚的听到她的心跳声,顿时又觉得愉悦,随后淡然退开。
顾流惜察觉到脖子里的刺痛,这才想起当时好像被暗器划了一下,因着怕失约,又没流多少血。这才什么都没顾得上,直接就上这来了。好不容易见她离开,她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得闻墨弦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心跳的好快。”
顾流惜只觉得刚退到一半的热气又涌了上来,那人却好整以暇地继续说:“脸也很红。”
顾流惜:“……”
这人真得是闻墨弦么?怎么跟昨日一点都不一样?莫非也重生了?
“莫不是生病了,还是之前伤到了?”她似乎没看到顾流惜那幅模样,依旧认真问道。
“没有,之前有事耽搁了,来的太急,脸色发红,心跳加快,很……很正常。”
闻墨弦并没问是何事,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顾流惜松了口气,却觉得闻墨弦比之昨日温婉淡然,多了些恶劣的小心思,也少了许多疏离。
“你……你还去石湖么?”顾流惜问得忐忑,毕竟自己还是迟到了。
“你人都来了,我岂能让你失望。”
顾流惜一喜,最后才发觉有些不对。虽说自己很想带她去,可最初也是因着闻墨弦流露出的那丝期待,怎么到了现在,好像是自己巴巴地盼着她去啊?
心里嘀咕着,身子却是很快掠入房内,不一会就抱了件披风出来,将它好生系在闻墨弦身上。
“晚上那边会凉上许多,你身子弱得多穿些。”
闻墨弦任她替自己裹上披风,却有有些无辜道:“我热。”
顾流惜一怔,握住她的手,入手细腻冰凉,蹙眉道:“这也叫热?我看我还得再拿一件。”
“我体质阴寒,哪怕是大暑时分,也是这般冰凉,如何能单凭这个判断我热不热?你不过穿了一件薄衣,就流了许多汗,我穿了层夹衣,还要被你裹得严实,为何热不得?”她直直看着顾流惜,说得正经,让她反驳不得。
顾流惜无奈,“我说不过你,但是还是要穿着,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着却有些难为情地看着闻墨弦,她上一辈子与闻墨弦交集并不多,可每次遇到她,她都是气场全无。如今重活一世,遇到此时的闻墨弦,依旧有些气弱。她们要偷溜出去,闻墨弦身体不好,自然需要自己带着出去,可是她却不好意抱她了。顾流惜也不明白为何,原本都是女子,抱一抱也不算逾礼,可她偏生无法自然。最后只好归结为,自己不适应如此柔弱的闻墨弦。
闻墨弦看着顾流惜手欲伸未伸,眼神游离不敢看自己,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待她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时,才开口道:“这园子后边有一个侧门,可以直接绕出去,不必翻墙。”
顾流惜顿时僵住了,脸色又有转红的趋势,这回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人的确很恶劣,明明晓得自己纠结什么,居然一直不提侧门这事,等自己预备抱她了,她才说出来!不过一日而已,怎么就变成这般了?被昨日闻墨弦那温婉柔弱的模样洗脑了的她,完全忘了上辈子不晓得闻墨弦身份时,不止一次被她的坏心眼坑过的事。
顾流惜有些下不来台,僵着脸道:“你身子不好,走路怕是会累,我带你方便的多。”
闻墨弦轻咳几声,“说得也是,我到没试过翻自家苑墙的滋味呢?今日有劳顾姑娘了。”
顾流惜脸色晕红,伸手圈住闻墨弦的腰,入手的人腰细的不可思议,揽着她的右手,清晰感觉到她身上有些硌人的骨头,让顾流惜眼睛发酸,心里那些情绪顿时全被心疼占据,这人太瘦了。
顾流惜小心环着她,晓得她身子差,受不的颠簸,她脚下缓了些,费尽心思让身下平稳,时不时看着闻墨弦的反应。幸好距离并不远,加上顾流惜百般小心,闻墨弦没遭什么罪。在苏府一旁早就停了一辆马车,顾流惜轻柔地将闻墨弦抱入马车内,此刻闻墨弦在她眼里就是个瓷娃娃,经不起一点伤害,以至于她的动作,细致温柔到了极致。
“你坐在里这休息,我去驾车,这里有糕点,都是比较清淡的,不会伤了肠胃,你若饿了可以吃一些。”顾流惜还是有些担心,若非时间不够,她还能再准备细致些,现在也只能备了软垫,让她靠的舒服些,茶水什么的只能等到了再备了。
顾流惜驾车技术不错,加上她有意慢些,马车平稳的很。
闻墨弦看着车里无一不贴心的准备,透过马车门帘缝隙看着那袭也很单薄的身影,心里一片翻腾,甚至有些震惊,这人,对她实在好得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