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蘅道:“她真的……是非常聪明的女人,尽管跟你的聪明不太一样。”她在感情上说不上喜欢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手段和决绝程度远超常人。
萧九韶嗯了一声,居然表示了赞同:“她是位很了不起的女性,在某方面。”
褚青蘅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他配合地低下头便在他耳边问:“可是为什么你认定是罗令,而不是陆敏之或者楼澈?”
“排除法。陆敏之性格保守顾家,不是冲动杀人的类型。看她打牌就知道。罗令和楼澈都有可能,但是那张计分表上,出牌不按常理叫牌还很高的人只有罗令,他要在众人的视线下动手,心情就会变化,偏好冒险,当然这不算证据,林警官也看出来,他也无法找到突破口。我就告诉罗令关于苏葵求死的原因,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就会主动承认,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为了他的家人。”
褚青蘅微笑道:“我好像越来越能理解你的思维方式了,不知道等我变成你这样还需要多久?”
萧九韶看了她几眼,皱着眉,有点难以启齿:“你确定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想知道,你千万别说。”
秦晋和莫雅歌是在七点整赶到酒店。
秦晋气喘吁吁地把手稿扔在桌上,坐下来拿起边上的茶杯大口喝干:“没打到车,我们只好先坐地铁再跑过来。那个林警官真是难缠,非要把这个本子翻烂了才肯给。”
褚青蘅忙把手上的杯子递给莫雅歌:“我这杯水还没喝过,已经放凉了。”
莫雅歌拿过杯子:“你喝过也没事,哪这么讲究?”她喝了两口水,又道:“真是倒霉,好端端的地铁都会故障,一直停了快半小时才开。”
刑闵打开那份手稿,翻到第一页,又抬头道:“你们有兴趣的话,一道坐下来看吧。”萧九韶坐在他对面,也一起看那份手稿,其实苏葵写的还是比较简练直白,字迹也端正。忽然一页的底下空白地方,潦草地写了几个字:游轮失事的时候有谁离开过甲板,边上还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褚青蘅只觉得心跳加速,当时情形混乱,游客也多,事后她根本回想不起来到底有谁不在甲板,或者中途离开过。可是苏葵在这里忽然这么写,想来是她发现到关键点了。
刑闵缓缓地把这一页翻过,只见后面那页写的又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他拿起那本手稿,看装订书脊,中间赫然是被撕去了一页,并且还是十分重要的一页。
他一下子把手稿拍在桌上,看着秦晋:“你把这东西拿回来的路上,是否被别人碰过?”
秦晋回想一下,迟疑地摇头:“应该是没有。”
“应该?”刑闵重复一遍,像是十分不满意,“林警官交给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一页被撕走了?”
秦晋神情尴尬,抓了抓头发:“我……没注意。”他转头问莫雅歌:“你注意到了吗?”
莫雅歌也摇摇头。
刑闵抬手在桌上一拍:“这个也没注意,那个也没注意。秦晋,活该你干了好几年都升不上去,粗心大意!”
他拿出手机拨给林警官,询问了两句立刻被对方堵了回来:“拜托啊,刑警官,是你让自己的手下来拿这件证物,我也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现在来质问我不是故意找茬吗?什么?你说这个本子被人撕了一页?那你是怀疑我损坏物证了?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事你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啊?”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人下楼喝早茶,刑闵只得站起身,到角落里去打电话。
褚青蘅看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像是跟电话那头的林警官在吵架
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褚青蘅摸摸心脏,也许是这段时间大起大落的刺激太多了,虽然有点失望,但也不至于情绪失控,她果然是越来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
秦晋摸摸鼻子,问:“你说回去以后我会不会被刑队穿小鞋?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生气过。”
莫雅歌同情地看着他:“那还用说?都被指名道姓了,一定会被穿小鞋的。”
“……雅歌啊,你有没有发觉你安慰人的方式有点问题?”当然发泄愤怒的方式也很有问题,褚青蘅摸摸自己的脖子,她可是差点被她勒死。
“你这么会安慰人你就上啊。”
褚青蘅清清嗓子,安慰秦晋道:“其实这工作也没什么好的,又累又脏,最多再换一个喽。”
莫雅歌立刻吐槽道:“我怎么觉得你安慰人的话更有问题?”
“有问题吗?”
秦晋悲愤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家伙完全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这种拿着死工资上下班开好车还住高尚住宅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褚青蘅耸了耸肩:“当我没说——对了,你忘记给沈逸打叫醒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