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天前。

夜澜澈飞往法国出差的第三天。

那天的天气灰蒙蒙，整个大地像是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接到夜澜泽打过来的电话，方若娴并没有太多考虑，放下手中的工作，到了碰面的地方。

“泽，你来很久了吗？”方若娴将包放在旁边，娟秀的脸庞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目光注视着面对的男子。

夜澜泽抬起头，目光暗潮涌动，虽与同样并无两样，却依旧令人突生不安。

方若娴压下莫名的情绪，又问一回，“泽，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夜澜泽目光冷然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心尖极力涌上来的情绪，被他生生的压下来，喝了一口茶以后，方才慢慢道出，“我今天约你，是有件事情是想要问你！”

“请说！”

“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夜澜泽开门见山的问，方若娴的手一颤，脸色有些惨白，眼神却是下意识的闪躲，看的夜澜泽的心越发的冷，眼眸更是接近阴寒。

可是，心虚中的方若娴，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她盯着面前的热茶，试图缓解情绪，“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问题？”

“我只是突然间想要知道了而已！”

“我……”方若娴的身子一僵，忍不住纠结的猜想，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吗？

“难以启齿？”夜澜泽的心疼的慌，俊逸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意，“那换一个问题。我来猜，你只需点头就是！”

听他这般冷然的语气，又是如此强硬的态度，方若娴心里清楚，恐怕这一次是无法再隐瞒了。

于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夜澜泽的询问声一句句的传过来，让她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你曾经在兰会所出现过是不是？”

“你当初来到我的身边，是因为当年的缘故，对不对？”

“而你之所以来到我的身边，是你以为我就是当年给了你一千万的买主，是吧！”

轰的一声，方若娴的神经在听到夜澜泽近乎是质问的语气中，变得越发的害怕，晶莹的目光中带着无形的恐惧。

“而你，在发现澈才是真正的那个人时，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更甚至是嫁给了他！”

“方若娴，我说的这一切是真还是假？”

方若娴终于抬起头，露出苦涩的笑容，声音哽咽至极，“对不起！”

原以为，这个秘密会一辈子隐藏起来，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天命。

如今，最不该知道的，最不能知道，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终于还是必不可免的知道了。

她知道，她可以否认，但是，她却不想再去隐瞒了！

听到她的道歉声开口，夜澜泽的双手攥紧，骨碌分明，一股股怒火横在心口，难以过去。

犹记得，当初他看到那一份调查报告的时候，心从未有过的凉。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是一场误会，想过是子虚乌有。

可如今，看到方若娴亲口承认，夜澜泽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从来没有料想到，他视如生命的亲弟弟会跟他以为可以一直相处下去的女朋友，暗度陈仓，双双一起背叛了他的信任。

如果不是他调查了，至今都会瞒在鼓里！就这样一辈子隐瞒，被他们两个人笑骂痴傻！

“你当初既然拿了卖身的钱，就应该滚得远远的！怎么还妄想要雇主的感情！我真是瞎了你的钱，偏偏对你……”说到这里，夜澜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若娴哽咽的开口，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颊，滚烫的泪水从手缝中溢出，瞬间将双手染的湿润。

“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自己的幸福！我告诉你，你立刻给我消失！离开澈的身边，你不配留在他身边！”

“不！”方若娴愕然抬起头，露出泪流满面的脸颊，哀求的说，“泽，请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

“残忍！”夜澜泽笑的就像个恶魔一般，毫不留情的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中的恨意，足以毁掉一切。

方若娴在他仇恨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助而苍白的自己，耳边传来他异常无情的声音，“你将我们兄弟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间，搅乱了我们的生活，破坏了澈跟爷爷之间的感觉，我岂能再容你。”

从回忆中回神过来的夜澜泽，心不可能不疼，不可能不痛，但是他除了伪装，又能够做什么。

他冷眼旁观的看着哭的甚是狼狈的方若娴，麻木的想着。

当初他们两个人若是有顾及到自己的感受，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