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那头一群人喊:“老板,买冰粉。”
老板急着做生意,实在不想和这种一定要讲道理的不讲理顾客讲道理,用力甩开中年男人。他用的力气可能大了一点。中年男人被他甩了个狗啃屎,爬起来一脸都是灰,抓紧老板喊:“导游,打人了呀,打人了呀。”
分散在各个摊点的游客都围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地方围的水泄不通。江初照他们坐的那张桌子四面都是人。顾西边觉得不对头,拉住江初照的手,轻声说:“我们走。”
“打起来了噢。要起来了噢。”不只一个人喊。
前面的人挤成一团不能动,后面的人朝前面挤,远处还有人喊:“老板打人了噢。”
顾西北拉着江初照朝外挤很吃力。马俊和他的朋友倒是很会挤,拱一拱钻一钻就挤到他俩前面,很讲义气的和顾西北站了个品字把江初照保护在中间。他们挤了好几分钟才挤到最外围,又是一大群游客气势汹汹冲上来。几个男人朝顾西北和江初照中间挤,手从裤兜里抽出来,都握着□□。顾西北把江初照拉到他身后,一抬手就把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手里的三梭刀夺下来了。
江初照藏在顾西北身后,让自己尽量离那些人远一点。
冷不防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勒住她的腰,一眨眼就把她带进了拥挤的人群。江初照很老实,既不喊叫也不挣扎,任由身后的人挟持她朝斜挤进路边一家小店的店堂。
一进店堂就有人把店门关上了,然后江初照就觉得眼前一黑。她的眼睛被按住了,然后是一块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她的双手双腿也被缠得结结实实,手机和手表都被收走了。最后她被人抱起来走了近十分钟,扔进了一个又闷又热的地方。
汽油味儿很重,江初照估计她被藏在大巴的行李舱最里面。她不是唯一个俘虏,没过两分钟,一具温热的身体放在她的身边。大巴启动了,颠簸了半个多小时上了平坦的高速公路。
江初照略微挪动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她看不见另一个俘虏的样子。再说人家也未必是俘虏,也有可能是别人假装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套她的话。她身边的定位器隔几分钟就会发送一次信号,她和顾西北分开这么长时间了,调查组的人肯定发现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安安静静等着,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就能挖出来一个仇人,真好。
行李舱里又闷又热。江初照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到身边那个人不停撞她,她好不容易才保持清醒回撞了一下。
那人用摩斯密码撞出来一个sos,江初照想了想,不管她是江初照还是熊桂枝,她既然和顾西北出来钓鱼,会一点摩斯密码都是合情合理的,有能力自救也是合理的。这个家伙有可能是绑架她的人同伙,也可能是另一伙想绑她的人,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收获多一个仇人,这么重要的情报当然要争取。
于是她就回撞了一个长句子,让对方正面朝上躺平,她来撕开他嘴上的胶带。
那人一直没有回应。江初照估计他是照做了,扭来扭去一寸寸移动,用缠在背后的指尖寻找那个人的脸,摸到胶带的时候江初照松了一口气。这个人封嘴的胶带和封她嘴的胶带一样,是最普通的家用胶带。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她的指甲有一个是特地修的很尖的。她用那个指甲尖在绷紧的胶带上钻开一个小口子,再一点一点磨开。
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嗡声嗡气说:“我先把你封嘴的胶带咬开。”
江初照躺平,那个男人挪了半天,脸贴近她的脸,舌尖在她脸上划来划去,很快就把胶带的一个角舔得卷起来了。没两分钟,他的舌头和牙齿配合咬住了胶带的一角,哗啦一声封住江初照嘴巴的胶带就被扯起来了。
江初照痛的轻轻唔了一声。
男人吐出胶带,说:“把我的胶带扯开。”
江初照没有学人家舔胶带,轻声说:“你闭嘴,我从中间咬。”
男人嗯了一声。江初照爬过去,用嘴唇触碰胶带,然后用牙齿咬住那一点点用力扯,扯了好几次才扯下来一块。扯下来第二块那人就说:“可以了。背对我,我把缠你手的胶带咬下来。”
就嘴咬胶带而言,这个男人绝对是专业的,十几分钟时间他就咬开了缠江初照手的胶带。江初照活动了一下手腕,摸到对方的手,在磨断指甲尖之前解放了他的双手。
那人三两下就扯开了缠他手脚的胶带,迅速把江初照脚上的胶带也扯开了,说:“等会我打开车门跳下去,你就留在车上等我报警来救你,不要叫。好不好?”
“嗯。”江初照干脆的答应。她打算在车上留一个定位器,等这男人跳下去以后跟着他跳。孤胆英雄勇探龙潭虎穴是电影里演的,不适合她这样的人,她现在无比想念顾西北的苦大仇深脸。
那人摸到一边舱门摸摸扣扣的时候,江初照把她的皮腰带解开翻边,扣出来一个定位器贴在头顶,再照原样把皮腰带扣好。
行李舱的舱门推开了一条缝,一股新鲜的空气钻进来。那人顶开门跳了下去。江初照灵活的顶住门朝外看了一眼,灵巧的跳下来,三个滚翻卸除惯性冲击力,稳稳的站在打滚爬起来的男人身边。
那人抓住江初照直接就把她抛过了隔离铁丝网。江初照拧腰想后翻,悲惨的撞在一棵树上,痛的她闷哼一声缩成一团。那人退后几步跳起来攀着铁丝网翻过来,蹲下来问江初照:“你不会用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