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冥说:“娘娘说,没有证据的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据。”
残晔猛地抬起头来。
独孤冥说:“娘娘之所以不急着拆穿你,而是等你自己告诉她动机,就是为了让你自己说出一切,你说的话比任何证据都有力,其实,当时在外面守着的所有的侍卫,都已经不是你带来的那些人。”
残晔退了一步,跌倒在地。
翡子云走到独孤冥身边,说:“你宴请娘娘那一日,东莱发现原来的流梦殿变了,变得更加奢华,更加富丽堂皇,娘娘起初以为,只是你想换一份心情,所以才将一切都换了,可后来忽然想起,曾在觞微住了一段时日,那时候见到你的寝殿,也是这般繁华奢侈的,想来应该是你的脾性吧,住在金光万丈的地方,能净化你的心,让你觉得被温暖包裹着,殊不知,那金光,是利益的金光,会将人一步一步引向炼狱。原本娘娘是让独孤去查先龙皇的敌人,想到了这一些以后,便让他暗中注意你,只要你一出现奇异的举止,便立刻呈报给娘娘,你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一次,在沐浴的时候,你用了耶摩花的花瓣浸浴,说了一句‘原来耶摩花的花香竟是这般浓郁’,先龙皇自小沐浴这耶摩花,岂会不知?难道还要等到二十多年后来感叹这花香很浓郁?第二次,你在途经酌晴宫的时候,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是先龙皇,路过凤太后寝殿的时候,一定是面无表情的,哪怕他的心里悲伤,或者无奈,他都不会表现出来,因为先龙皇习惯将任何事情都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窥伺,当然,除了娘娘;第三次,仍是沐浴时,独孤发现你左肩处没有伤痕,当日先龙皇为了替娘娘挡去那一剑,左肩处中了剑伤,加上水中浸泡,伤疤不可能没有留下。所以,可以断定,你根本不是先龙皇,加上一些零星小事,便能推断出,你就是觞微龙皇。”
独孤冥在一边点头。
翡子云继续说:“知道你是觞微龙皇,娘娘便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做,当初你确实说过,要逐鹿天下,但娘娘以为,娘娘的话已经得到了你的深思,你的眼中应该只有太子,不可能会有那样的野心,何况偷偷摸摸之事不是你会做的,你要赢,就会赢得光明正大,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顾不得龙皇的骄傲,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之后,娘娘察觉到似乎除了阿丑以外,还有人失去了踪影,心中不明,悄悄在半夜出宫,果然发现,身后没有人跟着,而其实只要娘娘离开皇宫,韩长剑是一定会远远跟在身后的。所以娘娘便知道,除了守宫门的侍卫,其他可能都已经被换掉。于是娘娘暗中找来了曾经见过,韩长剑也信任的侍卫,让他们将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侍卫全都分开来,并画下他们的画像,让我赶制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等到猜测你实施行动的前一晚,偷偷将你的人全部换下。你以为那些日子你让娘娘过得平静无波,她便不再注意你了吗?恰恰相反,娘娘可一直都派独孤暗中监视你,也因此,她才能猜到,你什么时候会行动。”
残晔发出凄楚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女人,难怪会有天神的预兆,凡人岂能跟她比拟?”
“你错了,娘娘是凡人,只是比别人多了一颗更加谨慎的心,那些预兆,都是人为,娘娘旨在守住百里江山,她从来没想过篡夺皇权,也从来没想过逐鹿天下,娘娘想的,只是在这个属于她和先龙皇的地方,好好地生活着,靠着那些快要模糊的记忆,强撑着活下去,为了幼龙皇,也为了这铭瑄江山。”独孤冥说。
“唉,想不到最后除了百里轩,原来也有人能看透我的心思,独孤,你看人的本事又上了一个境界。”
门外,戏谑的声音传来,随后,一袭火红色宫妃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如第一次见到她,在那个冰冷的宫殿里,她的火红色,烧灼了每个人的心。夙锦款款而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上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