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鸢朝五十五年金笙月十三,这一天是铭瑄国的大事日,上至龙皇下至百姓,凡隶属于铭瑄国皇城境内的都跑到了刑场看热闹。
听说国母顶撞龙皇,还打伤了看守她的侍卫,准备逃宫。
听说国母试图谋反,欲夺取百里江山,将铭瑄国收为囊中物。
听说国母通敌叛国,上一次与夏镍国之战差点败仗,都是因为国母泄漏了机密。
听说国母是某国派来的奸细,在刺杀龙皇时失手。
听说……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而他们也确实是来看龙皇如何怒斩国母。刑场内外围满了人,百姓们指着刑场中的女人指指点点,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权当看戏,有的人同情猜疑,有的人则事不关己,总之人生百态都在其中。
夙锦跪在断头台前,四肢皆被玄铁打造的铁链锁着。依旧是那一身刺眼的红,脸色平静无波,淡淡地看着上座的百里轩,以及靠在他怀中娇笑的茉妃。生死有命,她今天死在别人手里,正如从前别人死在她手里一样,谁有强权,谁有本事,谁就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什么生命都是平等的,在这样一个奴隶制国家,只有钱权,没有平等。
东莱被人押着跪在她旁边,百里轩特赦他可以替国母收尸,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哭的,他对不起他的王爷,没有将国母照顾好,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斩首而无力施救,可是泪水没有掉下来,心中却是空荡荡的,神情也木然。
百里轩放开怀中的温软身躯,从座上下来,走到刑场上,冷冷地看着跪着依然挺直了上身的女人,问:“你可知罪?”
夙锦也冷眼相对,淡淡一笑,道:“欲加之罪,我如何知?你不过是要找个借口把我除去,以证你龙威犹在,东玄王爷也只是你手中捏着的蝼蚁,再问我知不知罪有什么意义?想把戏都做足了吗?可惜戏终究是戏,终究司马昭之心罢了。”
夙锦话中有话,尤其是最后一句,百里轩闻所未闻,怒意直升,抬头望一眼天边,说:“今日晴好,想来是老天也为你的行径得到惩罚而欢喜,宇早早送你上路,也好让你们fù_nǚ早一点在下面团聚。”
夙锦笑了,虽不算倾国,却也艳惊当场。她抬眼逼视百里轩,说:“你信不信,如果今日我不死,将来我一定会讨回这笔债?”
百里轩看着她,眼神中不明深意。
“龙皇,时辰将至,请移驾上座,免得溅血污了您的龙缎。”宗正卑躬屈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