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无言再次醒来时整个世界都变了,他发现自己竟然从边境来到了一个古装电视的拍摄现场,之前身上被荆棘刮破的伤口也奇迹般的愈合。
身上穿的工兵装备此时换做了一身儒生着装,全然不似一个极富战斗能力的战士,而像是一名文弱书生,趴伏在旧红木方桌上。
油灯尚燃,忽明忽暗。屋中香炉紫烟袅袅,充斥着檀木香气。
沈无言环顾这四周有些迟疑,忽然他觉得胸口有些刺痛,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尖刀刺入一般,撕心裂肺的感觉。好在这些年这样的疼痛已经都是家常便饭,也能忍受。
他一边忍着剧痛,一边勉强从桌子上爬起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装修的古香古色,正对着门是一张横放的梨花木小床,床的左边是一面挂满字画的墙,右边则是檀木书架,自己趴的这张桌子与床相对,俨然是一间书房的样子。
忽然,他发现身下书卷上有几点血迹,且不是拍电影用的假血,而是真正的血。
多年从事边境活动的沈无言对于血液有着极度的敏感,书卷上的血是人血的这一事实,他很快就闻出来了。
敏锐的反应能力驱使他开始寻找这血迹的来源,于是就在他起身之时,发现一把掉在椅子旁的匕首,匕首上血迹尚未凝结,像是血迹的来源。
“少爷,少爷。”
还未等沈无言继续观察下去,门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子。
“这就开始了?还是个古装悬疑?”沈无言满脸期待的将门打开,心中还在暗想着拍戏竟然也不给个剧本,好在自己有足够的应变能力。
门外的确是个少女,年龄估摸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红扑扑的小脸上水灵灵的眼睛竟然在落泪,她见沈无言开门忙抹了抹眼泪道:“少爷你没事吧。”
沈无言一愣,外面并没有摄影机,这也不像是拍古装剧,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想起那日在边境的激斗,他至今还心有余悸,后来只记得自己重伤跌落山崖……
“掉下山崖?莫非有什么奇遇,触碰到什么大自然的秘密……”这一连串奇怪的想法在沈无言脑海中浮现,倒是让眼前的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
少女被沈无言盯的太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少爷这样看着月儿……不太好吧,月儿只是个下人……。”
沈无言愕然,他轻轻拍了拍月儿的头,打趣道:“这什么年代了,还那么封建。……导演在哪呢,你们这拍戏也不给个剧本。”
“导演?”月儿一时愣住,她好奇道:“导演什么?对了,如今是嘉靖四十年,少爷前几天才给月儿说的。莫不是……大少爷是不是找过少爷你?”
“……”
于是接下来的谈话沈无言终于知道,自己不是来到了剧组,而是来到了一个叫做大明的王朝,大明类似中国历史上的明朝,此时自己站着的地方是苏州。这是一个关于时间空间的位移过程,是对于爱因斯坦相对论的一个诠释。
或者换一个较为通俗的说法,沈无言死后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类似于明朝的王朝,并且占据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叫沈无言的人的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脑中的残破的记忆也逐渐聚合一些,只是依旧十分混乱,二十一世纪的沈无言,大明的沈无良,两个不同的人,不同的记忆斑驳难辨,知能大概清晰一些。
如今自己寄居的这具躯体的主人沈无言,乃是苏州沈家酒楼的二少爷,平日里的爱好就是读书,希望有朝一日科举及第。
他的毕生梦想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四为好青年。
这沈无言为人忠厚老实,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换句话说,沈无言是个迂腐傻缺之人,明知道哥哥想独占家产,依旧不闻不问,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当时沈无言的老爹沈万三还没有染上重病,因此大少爷沈无良与他的结发妻子沈无言的大嫂吕氏还稍稍有些收敛,仅仅只是借口将沈无言驱逐出了酒楼管理行列。
不过也说那吕氏有心机,她以沈无言需要专心做学问为由,将他请到苏州城外沈家的老宅子里。说是请其实就是赶,只是沈无言并没有感觉到这深深的恶意,反而连连道谢。
就连那位白手起家的沈家老爷沈万三也觉得儿媳妇有道理,最终应了这一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