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更为聒噪,胡闰的房间阳光投影因为窗帘的晃动而移动着。
妇人的眼角有些湿润,有些痛苦。
苏无名看着他,问道:“因为这个,所以他上吊自杀了?”
妇人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夫妻两人的关系很好,每天早上他醒来看到我后背上的伤后,就不住的自责,不住的自责,最后他实在不堪忍受,就上吊自杀了。”
对于妇人的这些,苏无名倒也不怀疑,他点点头,然后问道:“既然如此,那就一你为何要杀胡闰吧。”
“我……”妇人看了一眼苏无名,本来还想反驳的,可后来却又点了点头。
“胡闰的确我杀死的,我……我也逼不得已。”
“我想知道原因!”苏无名看着妇人,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原因。
“大人,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巴中县发生的命案吧?”
“这个自然记得,你替这个做什么?”
“他们……他们皆胡闰杀的。”
苏无名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再望向妇人,道:“这怎么回事?”
妇人叹息一声,道:“其实事情这样的,胡闰跟自己的父亲一样,脑子也有问题,只在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他表现的并不很明显,可自从他父亲自杀之后,他便表露的有些疯狂,每天晚上都在院子里磨刀,一直的磨一直的磨,本来见他磨刀,我就有一些害怕,可一开始倒并未在意,只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方便,看到胡闰提着一把带血的刀从外面走了回来,他的面目很狰狞,好可怕,第二天,我便听章羽被杀了。”
“因为这些,你便认为章羽胡闰杀的?”
妇人有点犹豫,许久后摇摇头:“我当时的确这样认为的,可我心里也极其不愿意这样认为的,不过我知道,胡闰小的时候,经常被章羽欺负,章羽家里杀猪的,还算比较有钱,而且在一帮孩子中体格算得上强大,他经常带人欺负胡闰,胡闰因为父亲的死受了刺激,很可能想起小时候受到的侮辱,为了发泄,他极其有可能去杀章羽的。”
“当时我虽认为这样,可又不敢相信,因此在以后的几天晚上,我便时刻注意着胡闰,有一天晚上,他又拿着刀悄然离开了家,我就在后面跟着,之间他在一条街上蹲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男人从对面走了来,胡闰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突然冲出来就给了他一刀,把那人给砍死了,而那个人……正开客栈的胡明。”
妇人到这里,已然有些泣不成声。
天气突然有些燥热,苏无名看着妇人,道:“所以你便杀了?”
妇人没有开口,苏无名又道:“你完全可以向县衙报案的,你没有必要自己来冒险,他既然杀了人,不管精神否正常,都要受到惩罚。”
“我……”妇人欲言又止,不过很快,苏无名便明白过来,在名义上,胡闰妇人的儿子,如果妇人把胡闰给告上了县衙,在重视人伦亲情的这个时代,行不通的,而且,妇人也不像胡闰被关进大牢,然后拉到刑场被砍头吧?
可她又不忍心看着胡闰继续杀人,最后也只能自己动手杀了他。
当然,像妇人这样的身板,迷倒胡闰有可能,可要把他弄成上吊自杀的摸样,就有点难了,可能这其中还有那个老管家的帮忙。
一切都明白了,苏无名没有再问,离开胡府的时候,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没有想到,本来只要调查胡闰被杀的案子,结果连之前两件命案也给解决了。
霍信终于轻松了,他没有想到案子破获的时候,竟然这么容易。
次日,苏无名向霍信告辞,既然很多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离开巴中县之后,他们去了花柔姑娘的家乡,这苏无名答应过她的,所以他必须去。
那个地方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子,四周环山,村子就在山坳中,环境比较恶劣,但景色却不错,置身其中,让人觉得清爽了不少。
村子的入口处,有一间破庙,本来他们以为破庙里面会没人的,可进去之后,才发现破庙里还有一个老人在住,老人不和尚,年纪大概在六十多岁以上,显得有些老态龙钟,苏无名他们去的时候,老人正做着破庙里出神的望着远方,那眼神中有一股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