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只是从夜雾的三言两语里知道发生的事情，却不知道，当时场面有多惨烈，夜家上下如血染一般。

就连当日下的暴雨，也有了血色。

解决完他们，夜雾也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祁修看到的尸体是好的，可是他更不会知道，之前的夜雾，面目全非。

“夜雾……”

祁修看着她，可是此时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安慰的话么？

当事情发生，安慰的话是最没有用的。

夜雾摇头，温和的笑着，“我留在这里，不过是要等……”等祁墨。

“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告诉祁墨，不要忘记约定。生生世世，多少轮回，我都会在奈何桥下等他。如果他忘记约定，我的等待将不会有终结之日。”

夜雾说这些的时候，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她的身影，一点点的模糊。

祁修急忙过去，“夜雾……”

他呼唤她，想要留下她，可是夜雾只留给他一个惨白的笑容，最后的一缕魂魄，便彻底的消失。

祁修愣在原地，很久很久之后，才有些反应，苦笑了下，“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我？”

……

上有九天，下有九泉，奈何桥上孟婆汤，前世记忆如云烟。

夜雾姿态慵懒的靠在桥上，看着那些没有生机的魂魄，一碗一碗饮下孟婆汤，举起手中的酒，一股脑全都灌下来。

有的洒在下颚、胸口，倒不失有几分豪气。

饮完之后，夜雾猛的一把把一杠子的酒摔碎。

旁边的鬼差看着摇头，“你看，那个小霸王，已经在奈何桥上停了三天三夜了。”

地府一天，人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