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一众女子们可就坐不住了,纷纷借口天气炎热早早告辞离去。孙小姐也是无心留客,送了“闺蜜”们出门就赶紧同样坐车回家准备去了。
“想跟我抢王妃之位,哼,你们这些蠢蛋也配?”
柳孝贞坐在窗前,静静望着前方疾驰的几辆马车,嘴角慢慢翘起,脸上的阴狠之色吓得红玉几乎要钻到座椅之下…
据史料记载,前朝时候某一位才子只要喝了半醉,出口就是无数好诗,时常引得京都纸贵。而这一段时日,京都也有一物贵得堪比黄金,那就是银耳。不知哪里流传出的消息,说那位风流倜傥、俊美无双的中山王世子爷最是喜欢喝冰糖银耳羹。无数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甚至心怀飞上枝头的小丫鬟们都在暗地里苦练手艺。一时间,干货铺子的老板数钱数到手抽筋,做梦都笑得歪了嘴啊。
按理说,柳孝贞听得这事后正该得意才是,可惜她这会儿却气得如同疯婆子一般扯了无数块锦帕。原来,她另一样计划落了空。中山王府的别院已是改建好多日了,柳家背地里也买通了常在王府走动的几家牙行,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但慕容怀德却是迟迟未曾找牙行买人手,她正是奇怪的时候,红玉出门时候却发现那别院里突然多了好多下人。从守门的老仆,到厨房上灶的婆子,甚至给菜田浇水的小厮,真是齐全之极。这些人好似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柳家问过了所有牙行,都不曾接得这笔买卖,实在是奇怪之极。
柳孝贞忍耐不住就亲自坐了马车去别院门前探看,结果,那侧门外正停了十几辆马车。小厮和护卫们忙忙碌碌从车上往下卸东西,小到各色摆件儿用物,大到玉石底座的八折大屏风,紫檀的玫瑰椅,黄花梨的拔步床,一人高的落地西洋镜,简直是应有尽有,要多奢华就多奢华。
很多路人和左右邻人都驻足争相观望议论,啧啧艳羡之声惹得驾车的老马都烦躁的刨起了蹄子。红玉早被“簪子”教导得伶俐又有眼色,不必主子吩咐就赶紧下车去想方设法打探消息了。
可惜别院里的下人不知是得过嘱咐还是对主子极忠心,嘴巴严得同蚌壳一般,就连他们自己来自哪里都不肯透露半分。好在那些送货的小伙计还有两个喜爱银钱的,含含糊糊说起他们是给自家主子送孝敬。
柳孝贞听了这话,真是喜怒掺杂。喜,自然是因为表兄除了王府之外还另有一份产业,若是嫁了他,不但能得到王妃的尊荣,还会有享之不尽的富贵。但怒也正是因为这些…暂时还不属于她!
“回王府,我要见姑母!”
柳王妃这会儿正皱着眉头,哗啦啦翻着手旁的一堆账册,几个老帐房坐在下边的椅子上,都是低垂了脑袋装作木头人儿。
“账上怎么就这么点儿银子了,先前不是还有两千两吗?”柳王妃极力压下恼意,冷声问道。
其中一个老帐房赶紧起身应道,“娘娘息怒,府中但凡银钱收支都是有账可查的。先前那两千两,其中赵管家支了五百两用于置办宫中淑妃娘娘的寿礼,还有一千两买了王爷配药所用的雪参和鹿茸等物,而府中这几日用度也有三百两,所以账面上只剩了不到二百两…”
柳王妃厌恶的挥挥手,示意老帐房不必再说了。她狠狠揉了揉眉心,心下又恼又悲。外人看到的都是王府的风光奢华,谁知道这诺大的王府如今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
马上就要发月钱了,还有太后的寿诞也快到了,这两样用度没有两千两绝对应付不过去。但王府的几千顷良田还要两月才能收获,就算卖粮能得些银子,但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这般想着,她又开始怨恨老王爷,都是他挥金如土,只管自己风流潇洒,几十年里花光了先帝赐下的大笔财物不说,甚至还卖掉了很多铺面。若不然王府哪至于这般窘迫?但他如今已经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再是恼火也不能堵了他的口鼻立刻办丧收礼吧。
柳王妃这般沉默不语,底下几个账房也是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天下没有不偷粮的老鼠,他们平日掌管府中银钱,或多或少都要留点儿“润手”。虽然账目做得天衣无缝,但主子真要发作起来,他们也难免要跪地表清白,这多少有些伤损颜面,自然是能躲就躲最好。
所以,门外小丫鬟一禀告说表小姐来了,几个老帐房不等柳王妃发话就齐齐起身行礼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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