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本王住口!”王爷阴气飕飕地呵斥道,双手背于身后,默默于窗下踱了几步,然后方低沉着道:“此事你二人所言皆难说无理,不过若处于宋家地位去想,若是有心哄骗,于他又有何好处?灭他亲家小姐入宫的机会,于他宋帧,又有什么得益?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宋帧可不是白白空手行无利之事的人!”
梁之平沉默下来,细细于心中过滤,不得不承认,王爷的话有些道理。
王妃心头松快许多,这事若成了, 她也有三分功劳在内的。近日因淑夫人多有得宠,因此她很想在王爷面前显功立业,眼下见王爷已有三分动心,不由得急劝道:“王爷,依臣妾所见,那宋家大奶奶不过是个天真蠢钝的小丫头片子罢了,此事只怕,确有九分是真的。且正如王爷所说,于宋家毫无益处,却于王爷将来的大业息息相关,王爷不可不重视啊!”
梁之平瞪住王妃:“虽如此说,王爷还需三思!”
平阳王爷心头天平虽已偏向王妃,但他自知梁之平天性乖张,生性怪谲,为安抚对方,思来想去,吩咐王妃道:“最近家中可有何喜事要办?”
王妃看了淑夫人一眼,后者正蠢蠢欲动,王妃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勉强笑道:“淑夫人生辰将至。。。”
王爷厉声打断她道:“很好!即刻吩咐下去,于城中广发拜帖,明日将远近亲厚的大家望族官眷们都邀请来了,大家热闹一下!宋家自然也要请,王妃与夫人,”说着目光如水地注视向淑夫人:“多多替本王相看,从宋老夫人和宋夫人口中,探些虚实!”
王妃被王爷刚才看向淑夫人的目光,绞得心头直冒酸汁,却也不得不陪笑点头,应了下去。
梁之平心里不太痛快,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只得冷哼几声,拂袖而去。
祈男到家落轿 ,玉梭心头忐忑,于进园时便有些按捺不住地要问,被祈男目光逼了回去。
老太太依旧说不必见,祈男去请了太太安,太太倒是详细地问了几句,不过她的关心点只在别人家的吃喝用度上,祈男倒也轻松应付了过去。
回房更衣,玉梭眼不见处,将丫鬟们都支了出去,祈男从镜子里瞥她,不觉笑道:“好容易得你问时,你问吧。”
玉梭凑近她耳边,低低地道:“这事真能成?奶奶不知道,刚才在平阳王府,我慌得连内里小衣都湿了,这会子两条腿还直打哆嗦呢!”
祈男咯咯笑了起来,伸手去拉玉梭:“我看看,是不是真打上抖了?你就这点子胆量?亏我一向栽培你!将来若去了别人家,也这样没胆没 识的么?我还指望将你给了好人家呢!这样小家子气,怎好出手?”
玉梭羞得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忙跑到屏风后头,口中羞道:“奶奶又拿奴婢取乐了!”
祈男之方正色道:“我也不知能不能成,且看对方有何反应再说。不过我心里猜测,看王妃的神气,倒有五成把握。”
玉梭慢慢从屏风后探出头来:“若能真成,便证明大 爷的计好,大奶奶的戏真了!”
祈男顺手扔过去一只红缎拓金线松石豆荷包,正打在玉梭的鼻尖上,玉梭哎呀一声,转身笑着跑出了屋去。
祈男亦嘿嘿几声,正对镜理妆,就听见外头锁儿的声音:“大爷回来了?”
宋玦心里挂念祈男的事,便早早从城外军营赶回来,祈男替他将外头披风松下,见上头隐约有些细小雪珠,不由得惊叹:“下雪了?”
宋玦点头,反问她道:“平阳王府去过了?如何?”
祈男事无巨细,一一回明。
“虽如此说,”祈男虽有五成把握,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当了宋玦的面,由不得有些担心地道:“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
宋玦点头:“如今你事已毕,只看平阳王府有何反应就是。对了,才我从院里进来,看见梅花上落了好些雪片,我与你携手赏去,可好?”
祈男眼前一亮,顿时雀跃而起:“快走快走!”过后嘟嘴:“早知道才不替爷下披风了,白忙一通!”
宋玦大笑,伸手搂过她来:“有你在我还冷么?左右就在院里,走吧!”
祈男却强力挣开他的手,反将披风拉下衣架来:“不穿不许出去!”
宋玦睁大了眼睛,做出可怜状:“夫人雌威大发,小生不得不从!”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