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荷风变了脸色,严厉地喝道:“玉梭你是什么身份?该伺候好小姐才是!外头闲事一概与你无关,快扶了小姐进房!”
不料她这里话音未落,身后两位丫鬟却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呀我的好荷风姐姐,你口气可别太大了!眼见人家就要成大奶奶了,丫鬟也是红人,荷风姐姐别得先得罪了,待过门时,那可有得你气受了!”
大奶奶!什么大奶奶?!哪门子的大奶奶!
“姐姐们说得什么?”祈男立刻沉了脸:“我怎么听不明白?是说我么?”
丫鬟中的一位便冷笑起来,向前直行一步,绕过荷风,站到了楼梯第一级台阶上:“苏小姐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大奶奶自然是我家的大奶奶,苏九小姐这样的好福气,啧啧,定是上辈子修了大德,不然哪得这样的时运?!”
祈男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精光。难道说,宋玦要救自己的主意,竟然是。。。
“要我说,苏九小姐别恼,这才是正经好本事呢!我们小姐也该好好跟未过门的大奶奶学学这本领,将来若看上哪家皇族王候家公子,随便一剂迷魂汤灌下去,还有不了的事?”后头那个丫鬟们接话嘲讽。
前头那个咯咯笑了起来:“你也把我们小姐说得太寒碜人了!我们小姐是如何出身?怎么会私下里就看中了人?!这种事只有小家小户没规矩的人才做得出来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起劲,自以为祈男是没有还嘴的能力,羞也羞死了的。不妨只听得楼梯上先是轻笑,过后便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玉梭,”祈男笑得腰也直不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楼下,对着自己身边,有些目瞪口呆的玉梭道:“你听听,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宋府里还有这样的人材!说相声呢还是双簧?我一般没见过这种玩意,也不知京城里天桥下,是不是就这样出来练摊的?!”
玉梭一时间舌头打了结,竟接不上话,再说她是没出过门的,哪里知道什么京里天桥下的玩意?
倒是荷风,本来有些绷紧了神经替祈男担心的,这会子一下放松了下来,其实自己也是多余,这小姐哪是好欺负的?
只是她从哪里知道得天桥下多是卖艺糊口的?!
“竟不知九小姐如此见多识广,确定若去了天桥下,这该算相声,若说双簧,那默契还差点意思。”荷风不笑,可一口油油的京片子,说出话来,就有那么点逗乐的意思。
祈男笑到捧腹:“敢是府上觉得我在这里呆得寂寞了无聊了?这才特意不知从哪里寻了二位人才来?花了多少银子?倒叫费心呢!”
荷风一本正经,眼皮也不曾闪动一下:“要说也不值什么,若能博得小姐一笑,开开心,倒也不虚了。”
祈男边笑边鼓起掌来:“很好很好!去替我谢过夫人和妈妈,就说宋家待客之道,我算是领教了!”
荷风眼里闪过一道颇有深意的光芒,却看了那两窘态大作的丫鬟,有意没有说话。经了这几句话,向前的丫鬟情不自禁地退了回来,有些单弱似的。
“你,你好大的胆子!”后头那个捅了她一把,在心里复又鼓起勇气来:“我,我们是这里小姐叫来的,也是伺候小姐的丫鬟,你,你倒羞辱起我们来。。。”
祈男陡然转变了脸色:“羞辱你们?”她挑眉冷笑,眼神冷酷如冰锥,周身迸发出森寒气,本来伏在楼梯上的身体,瞬间站得笔直,眼光低垂,冷冷投向底下:“我羞辱你们?是谁一来就左一句右一句大奶奶的挑事?我虽不比你家小姐,可也乃此地名门大族之后,被尔等囚禁于此,已是无奈!如今倒好,愈发冷言冷语起来!敢问,这就是宋府待客的规矩?大家之礼节不成?!”
丫鬟们再也想不到,祈男本来嘻嘻笑的粉脸,刹那就变得如此严苛起来,且说出话来,全是正经大道理,二人齐大张了口,一个字也回不出来。
“还明里暗里,只说我给你家大爷灌了迷汤!这话真真好笑之极!你家大爷要人,与我何干?他想要娶谁,我又何德何能指使得?你就不信我,也该信得过你家大爷!不论他看上了哪家小姐,说别人不堪之前,先看看取中人的眼光 !你等二人将我说得如此不堪,实则羞辱的不是别人,正正是你家大爷!”
如当头一记棒喝,两个丫鬟连回手的勇气都没有了。其实这二人一向跟着宋梅宋薇,在家里耀武扬威惯了的,哪里受过如此重话?就连秀妈妈手下的荷风,刚才也只能柔语相劝,到底不敢重言相轻。
不料祈男兜头就是几记重拳,打得她们一时间不到北了。别人怕你们,我可不怕!
祈男冷眼看着楼下,唇边噙着刀锋般的冷然,鄙夷之色,写满了粉面。
不知是不是受此之色刺激,其中一个丫鬟突然高声叫了出来:“既然苏九小姐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不如就请小姐发个死誓,只说绝不肯与我家大爷有任何瓜葛,将来也绝不会嫁进我们宋府!我二人便当是污蔑了苏九小姐,这就给苏九小姐下跪,当了众人面,陪个不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