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自责,这件事儿跟您没有关系。您能为她伤心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陈莫菲抬起头来看看那女孩儿皎好的容颜,心里想,人们对于生命的凋零居然如此残酷与冷漠。
她还记得第一次跟这个女孩儿出去参加集体活动,好像是个什么拓展训练之类的,他们在野外,有男有女,当时有条毛毛虫从树上掉下来,她花容失色的躲进一个男生的怀抱里。
女人,真是复杂而狡猾的动物。
陈莫菲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她懒散的用手按了按头,然后轻微皱眉。
“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平常天天在一起掐真恨不能她出点儿什么意外,真出了意外了,还有点儿接受不了。”
肖梅无意识的帮陈莫菲整理桌子。
“那是您心眼儿好,如果是我----换句话说,我说这话您可别多心啊,若果易地而处,她会怎样?指不定多高兴呢!睡觉恨不能都会笑醒,就您慈悲。”
陈莫菲抬眼看她,慈悲?是了,就是这个词儿,多么不合时宜的一个词儿,而且是用在她身上。
“财务部-----”
“新来的那位?”肖梅压低声音,“恐怕干不长。”
“干不长?”我坐正身子来了兴趣,他们这些员工的能量不可小觑,小道消息、八卦新闻几乎全部都从他们这里流出来。
“哼。”她冷哼一声,“小秦想上位,哪会让他把椅子坐暖?而且她下了大本钱,财务部的人没一个配合那新来的财务总监工作,要我说,您在这种时候加把火,顺道往里丢一根柴,估计那人就凉凉了。”
老套路,杯葛。
陈莫菲想。
但这套路屡试不爽,若非有一定的定力,受排挤的人则很难在这儿立足。
“人力资源部-----”
“行政部长兼着呢,那个女人!”肖梅一撇嘴,我知道这两个人一向不合,是真的不合。肖梅会来事儿,嘴甜,八面玲珑,偏偏行政部的部长也是这么号人,所以两个人没惺惺相惜,反而互相看不顺眼,背地里没少诋毁对方。
陈莫菲笑笑。“我们部门不参与,该怎么做事怎么做事。现在是风口浪尖,不宜太过招摇。”
肖梅点点头,肖梅哪点儿都好,聪明,识相,有眼力劲儿,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而且,工于心计。
她只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太过沉不住气。
陈莫菲盯着她的背影想,她应该再沉寂几年,别这样早就暴露自己的野心,让人起了防范,这样再想成事可就难了。
那天晚上,流年主动约了陈莫菲。这在她倒是头一遭,自重遇以来,流年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她。
有事么?
她想。
反正下了班也无所事事,这两天她还常能做梦梦见方草。方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然后朝着她笑。陈莫菲以为她并没有死,于是朝她走过去,可是她往前走一步,方草便往后退一步,她再走,方草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