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水。陆南和区翔家、柴明贵晚上去停车场,见刘利波已经率着司机把车子洗得干干净净,此刻正在逐一检修,务必使所有车辆保持最好状态。
见陆南过来,正在核对货物的刘利波挟着本子匆匆跑过来招呼。陆南微笑道:“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刘利波踢了踢脚边的一个屁股,那个人半个身子钻在车肚里,“丘经理,陆南过来了。”
丘爱国钻出车腹,他穿着一身油拉拉的工作服,摘了棉纱手套,又要换衣服,区翔家站在陆南身后,冲他摆了摆手。丘爱国搓了搓手,也就不再矫情,陪着陆南巡视。
“50车完全检修完毕,需要更换零配件的已经更换过,车胎气足、油箱也满的,现在车况很好,随时可以出发。另外,吉普车和大巴车也做了保养。
”
雪亮的氖光灯,十多辆车肃穆,三三两两的司机相继离开停车场,回到旅馆休息。空气中带着深重的寒意,王丹寸步不离地跟在陆南身后,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环境。
“安排了两处明哨,”区翔家点着道:“大门一处,后墙一处,两小时一岗,已经配发了皮大衣,全部荷弹。另外还有三处暗哨。”陆南环顾四周,却实在看不出暗哨在什么地方。
一路行来,漫的旅途中,陆南和区翔家聊的最多,零零碎碎偷了不少招。主要是特种兵方面的知识,比如手语、用力和快速打绳结。虽然区翔家限于纪律没有学得更深,但是对陆南来说些东西已经足够消化一段时间了。
甚至于他和还几名特种兵交过。令他沮丧的是,赤手空拳他对付不了任何一名特种兵,如果用刀的话据区翔家说可以在一秒内干掉“像你这样水平的。”
区翔家以为说地委。其实陆南已经被气到了。琢磨着自己好歹练了三四年功夫。怎么一来真地招都过不了。
实在是陆南小瞧了中国特兵。这些万里挑一地汉子。接受了一年到三年不等最艰苦卓绝地训练。驾驶、格斗、攀爬、求生、射击一不精。如果随便来个民间高手就能对付得了。那中国地特种兵培训能力就是个笑话了。
何况。陆南还算不上民间高手满打满算才三年地训练时间量和强度都不够。撑死了不过算刚刚入了武学之门而已。
陆南走到大门口地明哨面前。看了一眼。居然认识。
那是个叫韩军孩地特种兵。这是个脑子很活、性格很活泼地人。到哪儿都能带来一片欢声笑语。而且他还是整个车队中学俄语最快地短短一个月地培训。他甚至可以在街头和俄罗斯人聊天了。
韩军孩没有持枪看见陆南。“啪”地一个立正。
“辛苦了。”陆南拍拍他的肩膀。
“为人民服务!”韩军孩嚎了一嗓子眼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呃~”陆南没想到他居然来这套,很是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几个人。
“严肃点上精神点。”区翔家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真生气。
回到旅馆,陆南叫住了要走的两名队长,道:“值班的的人全部双薪,另外,提前和厨房打招呼,半夜的时候送点热饮和食物。”
“是。”
“特别要注意安全,一定不能让我们人受伤。”陆南的声音低了下来,眼里有种光芒在闪烁,“万一……万一半夜有强敌来抢劫,第一要务不是保护货物,而是保全生命,明白吗?”
“陆南~”区翔家听得不忿,正要拒理力争,陆南却叹了口气,“翔家啊,我一直在提心吊胆,就是害怕你们这些跟我来的人,不能回去……钱什么时候不能赚呢?这50车货,全丢了不过是几百万的事,人少了一个,可就再也赚不回来了啊!别说了,把我的命令悄悄传达到各战斗小组吧。”
言罢挥了挥手,打开房门进去。
王丹面无表情地转身看了看两名队长,进了隔壁的房间。
“怎么办?”两人走出旅馆,并肩坐在石阶上,一只叼着一根烟,默默地吸着。
其实两人心潮都有点不平。原本跟着陆南,是因为工作,如果有点感情的话,那么就是陆南放过12名特种兵的感恩,现在两人却突然觉得,陆南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自己的心变得滚烫起来。
“货物一定不能出事。这样,老区,我去搞点伏特加和红肠,再搞两件大衣,咱俩晚上值个全班!”
“成!”区翔家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仰望着寒星点点的夜空,突然问道:“明贵,你退伍时,想过能来俄罗斯出差吗?”
“没。我呀~当时就想,能拿点复员费,到城里先找点活干,保安也成,扫大街也成,不过最好是驾驶员,咱卖上几年力气,挣点钱,再娶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这辈子,就足了!别说是俄罗斯了,我连去北京都没想过。”
“我和你差不多。”区翔家也来了兴致,道:“不过我想的是回家多承包点田,挣点钱后,买个小四轮,
三间大瓦房……嘿嘿,我媳妇都讲好了,不用花钱
“不会吧?”柴明贵惊奇地道:“怎么可能不要钱啊?她家再好,不得给聘礼啥的?”
“她是俺老姨家的,算我表妹,在县里读了初中,现在学了裁缝,在乡里开了个店。俺老姨家就她一个,老姨说了,只要我养老姨、老姨夫,摆个酒就能把招娶回去……”
“你表妹,那不是近亲嘛?近亲怎么可能结婚?不允许的啊。”
“什么不允许啊,我家那多着呢,再说我老姨和我妈也不是亲姐妹隔着房呢……我准备今年夏天回去把事就办了。喏,你看,这是俺家招的照片儿。”
“我看看我看看,还真水灵呢……”
“不许闻,再闻俺擂你是的招!”
“哈哈,我闻是味儿。
真香,真香呐~”
“还我还我~”
“哎哟,你怎么打人呐?”
半夜的时候,王丹突然醒了。她听隔壁隐约传来的人声,辨了一会儿她跳下床,匆匆套上一件外套,推开房门,到了陆南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竟然没关!
陆南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诵读。
“……过了半个月,小坟头上已经长出了车草和嫩绿的苦艾燕麦已经开始抽穗,山芥菜在坟边开着灿烂的黄花人的草木像丝绒穗子似的耷拉着头,百里香、大戟和珠果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王丹站在门口望着台灯下陆南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