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同志,我儿子年龄小,不懂事,你别介意。这事一周内我就搬家。”
“嗯。”中年男子点点头,脸色缓和下来,道:“别让你儿子犯傻了!要不是看你们娘俩日子过成这样,我今天就能铐了他走!”
“是,是。”熊翠梅含笑送走两人,回来后关上门,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
四个多月的牢狱生活,早把这个性烈如火、嫉恶如仇的女人所有的不屈给磨平了。自己遭地苦都不敢去回想,胆气也消失殆尽,终于意识到国家机器的威力。吃过这方面苦头的熊翠梅,又怎么敢让儿子像自己当初那样,一不小心就被关了进去?
今天遇见的法院执行庭工作人员,其实还算不错。他们的职业注定了他们可以嚣张,可以用一张严肃到令人心寒的职业脸来
一脸不忿地连小东悄悄出了卧室,猛然看见往日坚强的母亲在流泪,一下子心慌起来,扑到她面前,紧紧抱住了母亲,眼中有一抹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无望。
“妈,我们真地要搬走吗?”
汉中市第二拘留所。
所长鲍鸣来早上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打开水,杜晓飞就冲了进来。
“老鲍,昨天我送来的人呢?”
鲍鸣来不理他,慢条斯理地拎着个空瓶去走廊水房打水。杜晓飞跟着他追问道:“老鲍,你他妈的说话呀!不会是你个龟孙脑壳里有包,把人给放了吧?”
“我日你~奶奶。”鲍鸣来长得慈眉善目,一天到晚都笑眯眯的,完全没有警察地威严,反倒有点像居委会大妈。不过这个“大妈”有意思,喜欢慢吞吞的骂人,而且还不沾一丝烟火气,骂得时候还心平气和,就像说“我请你~吃饭”一样自然,端得的变态到了一定程度,不服不行。
杜晓飞和他关系比较铁,大概是两人性格反差极大,反而互相吸引。杜晓飞上月初被抽调到市局新组建的巡警队,抓了人就往二看扔,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铁哥们。
杜晓飞上周五在武昌站带队巡逻时,抓住一个盲流,上前一搜身,居然从他裤裆里翻出一小包金首饰,当时就上了手段。铐回去后按说应该送到刑警队。可杜晓飞有点想立功,暗想要是能撬开这狗日的嘴,一个三等功绝对跑不了!要是能顺藤摸瓜再抓住几个,也许就二等功了!
立了二等功,工资福利级别的还在其次,关键是可以调入汉中市。这可是杜晓飞梦寐以求地好事!巡警队没有能关人的屋子,杜晓飞就琢磨着先送到拘留所,等两天不忙了,就在拘留所里审,顺带也能拉老鲍一把。
鲍鸣来骂了杜晓飞一句,慢吞吞地回到办公室,先烫了茶杯,又从锁着地抽屉里掏出个小茶叶筒,撮了一小撮茶叶,泡了两杯茶。
杜晓飞看心急,骂道:“狗日的老鲍,你今天不把人交出来,老子拆了这个狗窝。”
“你拆吧!外面地武警我可管不了。”鲍鸣来坐定,抱着茶杯道:“人还在。你看看可以,不过审不了啦!”
“怎么?”杜晓飞眼珠子一瞪,惊道:“你个龟孙下黑手,把人弄废了?”
“去你~奶奶的。”鲍鸣来喝了口茶,又道:“昨天接到市局通知,要加强监管,不允许对犯罪嫌人刑罚,也不允许在拘留所询问犯罪嫌疑人……”
“妈地个巴子!”杜晓飞琢磨了半天,突然道:“怎么会突然下这个通知?莫名奇妙啊!”
“我说你吧,就不爱学业务!”鲍鸣来哼哼叽叽道:“知道下周罗副总理要过来吗?没见这两天马路也干净了,喷泉也冒水了,警察多了,混子少了,小摊被撵光了,要饭的也没了……就连这拘留所食堂的菜,也能见着肉了!”
杜晓飞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真的哦,老子好像也开了会,说要加强巡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着话就站了起来要走。
“对了,没准这么快组建巡警队,也和这次副总理来考察有关系呢。”
鲍鸣来起身送他,两人刚刚走到门边,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个小伙子,正在和守卫的门岗激烈地说着什么,表情又有点像在求恳。
鲍鸣来就觉得人有点脸熟,没想到那中年妇女一看见鲍鸣来,就猛地从守门武警的胳膊下钻了进来,跑到鲍鸣来面前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求道:“所长,所长!”
鲍鸣来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来探望在押犯的家属。他皱了皱眉,看了看从后面追来一脸惊慌的的武警,问道:“怎么回事?”
那女的被武警搀起来,正要说话,鲍鸣来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立即惊讶地道:“你是熊翠梅?”
熊翠梅一听这话,双腿一软,差点又要嘟噜下去。谁料鲍鸣来立即又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想见连道宇,绝对不可能,过几天吧……”
武警就将还要挣扎的熊翠梅拖了出去,连小东被另一名武警挡住一直无法进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失败而归,心劲儿一懈,手里拎着的一个大网兜“哗啦”一声摔在尘土之中。
杜晓飞好奇地看了熊翠梅mǔ_zǐ两眼,问道:“你认识她?”
“西施包子铺的事……”鲍鸣来一提话头,杜晓飞就全明白了。
“那孩子来过几次,可市局放过话,谁也不许见连道宇……你是不知道啊,刑警队那群狼,把连道宇打得没了人形……”鲍鸣来将杜晓飞送到侧门边,两人握手告别。
杜晓飞抽调进队,挂的是个虚职政治处副处长,其实这是副科的职。
新组建的巡警队,事情极多。好不容易找了半天时间,事却没办成,杜晓飞一边开车,一边就从手包里摸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这两天,包括明天,都忙。
欠的,慢慢还。不用着急,为了这个月的16张月票,灯火下个月的更新,会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