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第一时间吸引了肖静的目光,她兴致勃勃地蹲在篮子前,和余燕玩了起来,拿起一只只糖人,叽叽叽喳喳地点评起来,还举着一只巨大的糖灯笼高兴地对张幸月说:“妈,你看,糖冬瓜。”
不过两个女孩儿都舍不得吃做得栩栩如生的糖人,而且这东西又不太好带,玩了一会儿,余燕又提议去花圃玩。
两个小丫头跑去花圃很是采了不少花,而且也踩也不少花,玩了半天分开,肖静去陪她妈张幸月钓虾,余燕自然是跑过来陪陆南玩。
虾场其实已经有了点生态园的意思,项目虽少,但是有活水,有绿树、草坪,几个花圃也都搞得似模似样。远处还有青山、白云,城里人看着喜欢,陆南天天见的就是这个,自然不稀罕。坐在一株大叶杨下,没一会儿就犯困了,余燕早丢了扇子,扎着小马尾的脑袋靠着陆南的胸口,睡得安逸无比。
陆南闭着眼睛,迷迷乎乎听到不远处传来张秀云低低的声音。
“给,这是大富交待的,你们8个人,每人20,你是30。”
“不要,不要!”猴精子独有的“云遮月”沙哑嗓门响了起来:“他婶,没这规矩!管吃管喝,一人还有一包烟,再拿钱就是骂我了!”
“猴精子,别推,听我说啊,这钱是小南说要给的。你不收,他要不高兴了。他跟我说了,你们这算是乡土文艺表演,城里人稀罕着呐!以后这边有事,还得麻烦你们。这次定下规矩,以后好说话。要是不收,下次我可不敢请你们过来了。再说了,你们几个我还不知道,家家都不宽裕!”
猴精子好久没说话,陆南悄悄睁开眼,见他在塘埂边红着眼,叹了口气:“他婶,那这钱……我就拿了,以后再有事,哪怕我家房上火,都一准过来!”
张秀云笑着拍了他一下,将钱塞在他的衣兜里:“说这什么晦气话!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哎!”猴精子点点头,用手按了按衣兜,心里沉甸甸的!
一扬手,冲着不远处正蹲成一圈喝水抽烟的几个人吆喝起来:“收拾家伙,走了走了!”
请这些人来表演,是陆南灵光一闪的想法,来源于电视连续剧《刘老根》。汉江地区的地方戏,有楚剧、汉剧、荆州花鼓戏。楚剧、汉剧如今已经没落,也不适合于在这样的场合表演,唯有花鼓戏,节目风格活泼,唱腔优美,表演时间也可以机动,正好用来作演出。
这次猴精子带的人,虽然没有唱花鼓戏,但在迎接来宾时敲锣打鼓,踩高跷、舞狮子,还表演了耍金箍棒,时间虽然不长,倒实实在在卖了把力气。汉中大酒店的人看得也挺高兴。
效果达到了,陆南根本不在乎这额外的几百块钱。重要的是,以后来白水虾场视察、交流的人肯定不少,按照这样的模式将优秀的地方戏作为一个保留节目,既可以取悦于重要来宾、客户,更可以为虾场乃至于还存在于陆南脑海里的白水生态园增色加分。
虾塘其实没有多大看头,外行人看看捕虾、喂虾,又在暂养池、育苗室转了几圈,就纷纷回到虾棚,各找各的乐子。
棚内设了几桌棋牌,打扑克、下象棋、打麻将,随便玩。而且还有人在一边伺候着端茶送水,喝多了的,躺在摆在虾埂杨树下的竹椅下尽管安睡,小风徐徐,又荫凉又通风,比空调房还要舒服。
而在虾塘边,陆南安排腾出一亩左右的虾塘,密集投放了正常量4倍的基围虾,又饿了半天。树荫下摆着几张竹椅,凉风席席,椅边设有小几,几上放着茶水瓜果。几名汉中大酒店高级职员坐在椅上,一边钓虾,一边聊天纳凉。
偷得浮生半日闲,肖虹青坐在竹椅上,一边有当无的看着脚下虾杆动静,一边和坐在边上的张幸月聊天。肖静饭后玩了半天,躺在竹椅上睡得正香。
陆大富领着几名工人,抬着张小床轻手轻脚过来,张幸月会意,和张秀云合力将肖静放在小床上,盖上薄薄的毛巾被,朝陆大富笑着点了点头。这里有风,睡在这自然比在虾棚里吹电风扇要惬意。
“被子、枕巾什么的,全新的。”陆大富受宠若惊,匆匆解释了一句,又慌不迭地离开。
望着陆大富的背影,张幸月轻声道:“哎,这个陆老板人真不错。不像个生意人。”
“他本来就是农民嘛,厚道,诚实。”肖虹青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着床上的小女孩睡得昏天暗地,一张粉脸可爱极了,不由得叹道:“搞得我都想在这睡了。”
张幸月“噗嗤”一笑,突然惊呼起来:“虾子,虾子,快,快!”
肖虹青一下子跳起来,抓起虾杆就往上甩,一串水珠象七彩项链般在空中划过,三只咬住虾杆傻乎乎的虾子落到草地中。
两人大呼小叫地冲上去捡起虾子,美孜孜地放进虾篓中,又头抵头看了半天战利品,这才象小女孩似的,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重新挂饵。
肖虹青一边往钩上挂切碎的青蛙腿,一边道:“这里确实不错,当初陆大富父子俩来谈生意,被门僮挡在外面。要不是我正好在大厅,还真少了个这么好的供货商。”
张幸月点头同意,想了想又有点怀疑地问道:“你说这一切,真是那个孩子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