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南挨了陆大富好一顿批,哄了一元钱在村小店买了一口袋奶糖,大方地分给陆冬生十颗,又给跟屁虫余燕五颗,再一摸口袋,只剩两颗了。
“南南,一会带我们玩吧!”陆冬生算是彻底服了陆南,不论在斗狠上,还是在斗智上,他都自认不如。
“玩什么呢?”陆南打了个哈欠,如今他最想玩的就是初恋。可这种事,怎么都得还要个十来年。
“玩藏猫猫?要不我?涂方军来,我们还玩打仗,我们是解放军,让他当反动派!”陆冬生双眼发亮,满怀期盼地看着陆南,咬了咬牙,又补充道:“以后你都是当军长,我当副军长。”
“算了吧,我们练武!”
十来个孩子,一字排开。陆冬生打头,余燕站在队尾。
“大家都听着,我们是陆家沟武工队!我是大队长兼政委陆南,嗯,还兼着手枪团团长,冬生是副队长兼组织部长、手枪团副团长,余燕是妇女主任,涂方军是一连连长……”
新奇的玩法,让所有的孩子在不到一小时之内就对陆南佩服得五体投地。在陆南的口中,各种各样新式名词,甚至是在电影中才会听到但总是学不会的对白和词语,陆南是张口就来!
比如分配任务、锄奸、派遣敢死队、夜袭碉堡、摸哨……这些让孩子们听得懵懵懂懂,却又能热血沸腾的词语,陆南说的分外流畅。每天都能听到陆南说一段好听的故事,夹杂着这样让孩子们感觉很“帅”的词语,甚至连一些上一二年级的孩子,在放学后都会加入游戏,成为一名勇敢的武工队员。
一个坟头,就是一个阵地;一片草滩上的石块,就是需要拆除的地雷;而用石头把鸟窝里的鸟惊飞,就是送鸽信给大部队。
至于派出儿童团,抱着一人高的棍子查路条,用竹子做机枪和的枪,在杉树枝上缠上柳条做成手榴弹,更是每个孩子成天做梦都想完成的任务。
大人们渐渐地发现了孩子王成了陆南,惊奇之余,不免啧啧称赞:“这孩子,脑子好就是好!玩什么都有一套!”
武工队不能只玩不练,所以陆南规定,每天晌午后,所有的队员都要集中到村后草滩练兵!
练兵!又是个时髦的词儿。孩子们在大人的压制之下,怀揣着兴奋的心,勉强睡个午觉后就会迫不及待地溜到河滩,每人一杆“红樱枪”,开始练武。
陆南前世哪里会武?不过是比划着乱来罢了。但是他自己却在摸索着,是不是可以在这一辈子,练一身功夫出来。
所以,当其他孩子挥着棍子乱打的时候,陆南总是强迫自己蹲马步。很多孩子跟着学了一会儿,就纷纷吃不住累,一哄而散,继续“练武”。
倒是陆冬生却认准了陆南,跟着他一板一眼地蹲马步。
“酸不酸?”
“酸死了。”
“那你就去玩会儿吧。”
“不行,我要跟你学!”
陆南咬着牙,看着陆冬生黑乎乎的脸上满是汗水,突然说道:“冬生,你要是愿意跟我,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我保证带你混出头!”
“好嘞!”
“队长,队长,那边有个奸细!”
陆南刚刚结束蹲马步,坐在草地上揉着酸涨的小腿,就看见几个孩子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汇报表功。
“奸细?”陆南笑了起来,屁奸细啊!
“是啊!”涂方军个头比陆冬生稍矮,却也比陆南要高,不过身子骨没陆冬生结实,他以前佩服陆冬生,自从陆冬生跟陆南玩以后,就立刻转变风向,跟了陆南。
“队长,后山有间茅屋,是新修没多久的,里面住个瘸子。”
看着周围的七八个小脑袋纷纷用力点头,陆南倒有了兴趣,站起身来手一挥:“跟我去侦查敌情!”
后山的坡地上,突兀的出现了两间茅屋,原先长满荒草的坡地,却被翻了起来,地里什么也没种。
茅屋外面围着简易的草墙,几个探头探脑的孩子,蹲在草墙后小声议论起来。
“我知道,这是我爸分给他的地。”陆冬生肯定地说道:“他是上个月才来的,我爸肯定见过。”
“那他就不是奸细了?”
陆南没理会傻头傻脑的涂方军,想了一会儿问道:“冬生,你爸有没有说这新来的人姓什么,干啥的?”
“不知道。听说是从部队受伤回来的。”
“受伤?”陆南眼睛一亮,慢慢伸出半个脑袋。
一名大汉,大概三十来岁,穿着一身摘去领章的jūn_duì夏常服,正拎着个大篮子,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