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一时没站稳,身体打了个踉跄,扶住案几,勉强撑着站起来,不屑的扫了一眼何曼。
何曼最讨厌这种士子用鄙夷的眼光看他,抽刀上来就准备砍翻李宣,被波才喝退。
“找李君前来,是有一事询问。”
李氏子弟向来刚烈,横眉冷对,言道:“我无惧生死,你杀了我吧。”
波才连连摆手,“我刚听何曼说你觉得我军应该南下?为何你可对他说,不可对我讲?”
李宣别过头去,轻声道:“当时是为了救我那寡嫂,才会出言,现在她已经死去,我对你有何可讲。”
波才脸色一板,蹙眉冷笑道:“你李家还有不少人吧,如果你今日不和我讲清楚,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勿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宣脸色涨红,气愤道:“你欲何为?”
“我就想听一下你对何曼所讲的那些话。”波才道。
李宣冷笑:“难道你不怕我诓骗于你?”
波才摇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儿,自有我的判断,你且讲来听听,如果你诚实所讲,我答应你,我会约束军卒,不在打扰李氏一族。”
“你们这等叛乱无义之人也会重诺?”李宣讥讽。
“我波才言出必行,何况你现在人为刀俎,有何条件可谈?”波才仰起下巴,傲然的俯视李宣。
李宣沉吟半刻,面色复杂,思虑半晌,最终为了家族,妥协了,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对此人所讲的意思是,皇甫嵩、朱儁两位将军都是天下名将,久围襄城不下,定会想办法困住你们这些乱贼,再派兵平乱其他城县,如果当时他放了我的嫂嫂,我就为你们指条明路。”
波才眼神一亮,“讲!”
李宣面色一整,认真道:“也请你重诺。”
波才点头,肃然,“定会重诺,你切勿看不起我等太平教人,我们也是为了这天下太平才起势,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等会建立新的黄天,又不是只为杀戮而起。”
李宣心头冷哼,就你们这些蠢货也能建立黄天,沉吟道,“现在被围困襄城,你们可派人通知郏县、父城、昆阳三县出兵力往襄城施压,让皇甫嵩、朱儁不得不放弃强攻襄城,而分兵南下去打定陵,或者分兵北上,牵制郏县,如此一来,襄城压力骤减,你们即刻南下去昆阳,再到舞阳,如此即便定陵被破,也能出颍川到汝南,恐怕此时汝南全境也是你们黄巾乱贼的天下了吧,避开皇甫嵩、朱儁大军,他们占领一城,必要留兵守城或平乱,就算一城五百、一千人马,对于朝廷并不多的兵卒来说,连续留兵十城,也是不少,逐渐削弱皇甫嵩、朱儁兵力,你们可在汝南聚集更多的乱贼,加强训练,再图大战,否则让皇甫嵩、朱儁在此消磨掉你们所有的粮草,一点一点的蚕食襄城附近的城县,尔等只会被困死襄城。”
何曼看到李宣都这模样还敢诅咒他们,上来又要踹他,波才沉思,下意识挥了挥手,“去去,让我想想,把李宣送回他府里,以后李家不可再骚扰,我太平道教也是有原则的。”
何曼一脸怏怏,但还是遵从波才叮嘱,拉着李宣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