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颍川士族风格突出,与当朝卢植、郑玄等儒学不同,颍川战国为韩都,当时的士子代表有申子、韩非,还有前汉的晁错,这三人可以说是古之法家的代表人物,且不仅重法制,还重术治,因而遗留下来浓厚的权谋思想。
由此颍川士人极有“申、韩遗风”、“好争讼分异”、“俗多朋党”这种地域文化特征。东汉初年时,“颍阳人王霸”,“世好文法”。前阳翟人郭躬,也就是当今郭家,家世衣冠,家中修习《小杜律》(律法文)。而郭氏自弘后,数世皆传法律。长社人钟皓,也就是沮授提起的钟氏,亦是世善刑律,教授门徒千余人。荀家亦是如此,儒、法、律皆修习。
加之这些大族相互通婚,互通有无,时间久了,颍川士族则依然保持着“高仕宦,好文法,喜争讼,多朋党”之风,此风延至至今也就自然成为颍川多智谋之士。
而作为阳翟冠族,辛氏和郭家、荀家、李家皆有通婚,彼此相互熟稔,所以辛毗自傲,也确有他的资本。
千璃这次来到颍川,虽然还没见多少士子,还未真切的感受到颍川文化的深邃,但这些儒家士族们那股傲气,他从郭图、辛毗身上已经感觉到了。
颍川男子装扮气度也与冀州相差较大,河北男子多豪烈,男子以壮,猛,声洪,须髯茂盛为美,而到了颍川,风格大变,刚才和辛毗之间还有些距离,并没有感觉到,而此时同车,千璃可以很清楚的闻到辛毗的衣衫上带着熏香,在仔细看去,虽然辛毗也留着胡须,可是嘴唇和下颌的胡子都是经过精心修剪,非常平整。
沮授听见辛毗的话语,也笑道:“将军在阳翟停留,是因为要等大军回合,并不是来此游学,哪有那般空闲。”
千璃一直听二人将军来,将军去,在旁言道:“你二人切勿再将军称呼,一个小小裨将罢了,既然来了颍川,千璃也是士人,自然以名、字相称呼为最好,上了战场在提将军不迟,辛君年长,直呼我名,或称我字重生即可。”
辛毗畅快笑道,“裨将可不是能用小小二字形容,不过重生爽利,我就不客气了,敢问大军何日到达我阳翟城外,重生还可待几日?”
千璃微微算计了一下,“明日就从阳翟出发,再去颍阴,随即我就去襄城与皇甫嵩、朱儁两位将军回合,战事不等人,我也只是因为早到,想结识一下颍川名士,这才给自己留了两日。”
辛毗一脸遗憾,言道:“实在可惜,如若重生能多待几日,我一定为你将这颍川名士引荐一番,让颍川那些平日自诩英雄之人看看何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不过确也是战事不等人,无妨,我就在这阳翟等重生好消息,待到重生得胜归来,那时再好好庆贺也不迟啊。”
沮授捋须笑:“如佐治所言,见过君上在战场上金戈铁马的英姿,方才知道何谓真英雄也。”
辛毗闻沮授之言,上下打量千璃,认真道:“重生虽一身儒服,看起来清俊典雅,但只是这般坐着,腰背的力量就似是蓄势待发,令我觉到横刀跨马之势,仔细看去,重生眼眸神光精锐,想来如若重生暴起,我辛毗连招架之力也没有了。”
千璃和沮授大笑,这辛毗言谈有物,颇为风趣,待人诚挚,还真是一方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观此子之风,也可看到辛家之容物了。
然而,出乎千璃和沮授意料的是,辛家这一次拜访,还生出了一些小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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