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摇头,“此事已经有人上报朝廷多次,可太平教多有贿赂当权宦官,让他们压住不报,恐怕皇上根本还以为这太平教不过是一个小道教而已,哪能想到已经有如此威势。”
钱炎连续喝了三碗凉汤,缓了口气,打了个水嗝,抚着肚子讲道:“重生,你我同为县尉,勿瞒你说,不是我胆怯,就刚才那等威势,就算城防卫全部调来,也根本阻挡不住,只要那张梁挥手一指,说我是异教徒,你信不信,那虔诚的群教徒会立刻上来把我撕了……”
经过一路畅谈,千璃和沮授、钱炎已经处的颇为融洽,相互以字称呼,是以亲切。
千璃颔首,“教徒无知而虔诚,以首领之意为天命,已经丧失思考能力,更何况太平教还以粮粟救济,更得人心。”
沮授叹息,“南和县尚算良好,我家乡广平县中,过半民众都是教徒,家家供奉张角神像,教领所到之处,跪拜无数,其程度丝毫不逊于天子所到,令人咋舌。”
千璃不由问道:“广宗县如何呢?”
“广宗成为太平教圣地,但凡教徒等级晋升,必须要到广宗接受张角的授予,在张角面前坦露心扉,说出自己过往的错失,让张角指点迷津后,归乡方可为教领,受其他教徒膜拜。”沮授面露担忧之色。
钱炎在旁挥了挥手,吸引千璃和沮授目光,“我等何必杞人忧天,万事往好的方向想,至少现在他们约束百姓不做坏事流寇,也算是积德一件,今夜为迎重生聚会,公与,快把你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吧。”
沮授笑骂:“我知你惦记我那坛东泉酿许久,今日终于借着重生来到,也该开封了。”
酒水一上,气氛立刻热烈起来,不过甄宓未饮,千璃酒量一般,沮授更是浅薄,大半全被钱炎所饮,难怪沮授说这坛酒钱炎眼馋许久。
……
当夜,依偎在千璃怀中的甄宓,看着千璃目光凝望着洒落在地上的月光,柔声道:“千郎可是担心那太平道教?”
千璃点头,“你看到那张梁是何等威势,这些教徒如若不训练则已,若是按我平日训练之法,不出半年,雄兵数万可期,如何不让人担忧。”
讲道此处,千璃又担心起墨轩,此人对他了解很深,研究也很透彻,如果让他真的参与到太平教徒的训练,哪怕只是小部分,但凡训练出一批能够征战的精英士卒,那恐怕历史就真的要被改写了。
甄宓抱紧千璃,额头顶着千璃的下颚,闷声道,“宓儿和千郎日日在一起,总能感觉到千郎担忧不已,是为国事?亦或是训练之事?千郎这般优异,身边狼虎环卫,家中娇妻美婢,宓儿也对千郎倾尽身心,为何还不能让千郎稍微放松些呢?”
千璃苦笑,他总不能告诉甄宓,马上就要来到乱世,太平教组织黄巾起义,整个天下即将大乱,为了生存,人吃人,人杀人。
当然也是浪花淘尽英雄,正是名将辈出,群星璀璨的时代。
也许,这个社会就是不破不立,而破坏的是太平道,或者是这已经腐朽的东汉王朝,建立的,是谁?会是我么?千璃伸手抚摸着甄宓无名指上的指环,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