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储秀宫美人柳氏,克奉芳型,秉德恭和,赋姿淑慧。佩诗书之训,声华茂著掖庭;敷纶綍之荣,宠锡用光典册。尔其祗勤夙夜,襄壸范而弥嗣徽音;衍庆家邦,佐妇职而永膺渥眷。旨到之日,着居关雎宫主位,册尔柳妃。”
贺峰大笔一挥,新鲜的圣旨就这么出来了。
四月看了眼,立马呆住了,从美人直接到妃位,是不是跑的有点快了。她颇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位多疑的帝王。
贺峰却反过来拍了拍她手,“好好养胎”,说着,就将圣旨给了一边的小太监,顺手又说了一句,“柳妃这几日要安心养胎,让那些来探望的就别来了,说是朕的旨意。”他看着四月,“还满意吗?”
四月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贺峰就递着勺子到了她嘴边,“喝药吧。”
她避无可避,喝了一口苦苦的药汁,眉眼皱成了一团。
贺峰打量了她一眼,怕苦。想起以往柳美人正正经经的端方样子,心里难免生出一种反差的感觉。
等那碗药下去了一半,四月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实在喝不下了……皇上恕罪。”
“这可就难办了,药力不到,它出问题怎么办?”贺峰挑了挑眉,逗她,“要是实在不想喝……”
“臣妾喝!”,四月接过他的碗,看着碗里黑黝黝直冒儿热气的汁水,在现代待的时间长了,如今倒还真不适应这苦苦的中药了。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吧……
贺峰看她一脸视死如归的将药饮下,等她放下的时候笑着用帕子擦擦她的嘴,“其实刚才朕想说,实在苦的难以下咽,可以吃两颗蜜饯润润嘴。”说着,旁边的小太监端上一个玉色的小碟子,里面装了些色泽莹润的蜜饯。
四月嘴里苦的不行,可太医刚才吩咐过,她刚刚受了惊,未免滑胎,切记走动。原谅她这个新手妈妈过于紧张,事实上要是能走路,她肯定也会扶着刚满三个月还未凸起的小腹,一扭一扭的。
她张开嘴,看了看皇帝。
贺峰一愣,以为她在和他撒娇。考虑了一番,还是捏了一只蜜饯递到她嘴里。
四月吃蜜饯的时候,难免与他手进行碰触。她倒是没什么,贺峰就觉得有点怪了,黏黏腻腻的。
“这蜜饯倒还不错。”里面的核儿已经被人剃了,只剩下软甜的果肉,彻底消弭了嘴里苦涩的味道,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皇帝。
这种一脸求投喂的表情……
“不能吃的太多了,毕竟是在孕期。”他又喂了她一颗。
四月虽然嘴比较馋,但是对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是很关心的。只能忍痛让人端走了那小碟子蜜饯。
“不多吃了?”
“不吃了,对孩子不好。”四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他以后肯定是个特别有自制力的孩子。”这么好吃的蜜饯呢,以往她肯定是忍不住的。
贺峰愣生生没想到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定看了她几眼。眉目分明,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蜡黄,约么是这几日休息的不太好。她垂着头,发髻略微有些松散,因为刚刚喝了药,嘴唇湿润,仰躺在塌上,手扶着肚子,有种奇特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是自然。
贺峰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肚子,从进门到现在,她似乎一直都在摸肚子。
四月猛然的被人碰了肚子,还有些不习惯,扭着身子要转,却听他说,“它以后一定很聪明。”
那当然啊,它可是从她的仙葫之身里蹦出来的……
因为它有个他这个父亲……
两个人一同想到。
“你生产之日正好在冬日,等他满月的时候,倒可以带去春闱看看。”摸着摸着,到真生出了点儿感觉,毕竟是头一个。
春闱,四月抬头,看着贺峰的脸。春闱说是狩猎,更多的是一种象征,皇帝与众大臣祈祷明年国泰民安。若是个公主也就罢了,四月可肯定她肚子里的是个皇子,这出去得惹多大红眼,这皇帝,是不是还存着让她给柳湘雪当挡箭牌的想法。
贺峰看见她犹疑的眼神,突然就有些尴尬……拿人当挡箭牌这事儿,总归是他做的不地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明明都是儿子,他之前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贺峰并没有在储秀宫待很久,作为一个皇帝,他的日常可不是像写小说那样,天天和女主在一起。
后宫作为女人的聚集地,风向是变得最快的。皇帝今儿个在储秀宫做了多长时间,说了什么话,基本上已经不是秘密。
何况柳飘柔一跃成为柳妃,远远比成为柳嫔的柳湘雪打眼的多,比起之前怀孕皇帝都没升位份,也没留宿安抚来看,简直就是咸鱼翻身。
不说柳湘雪那边从前如何,四月这边来拜访的人可是愈来愈多,原先的柳飘柔说好听了是端方有礼,说难听了就是爱面子。四月不吃面子工程这套儿,但凡有人来拜访,直接用贺峰的那道圣旨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