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行驶的途中遇到的帆船越来越多,除了那种单桅杆的小船,还看到几条三桅杆的大船,大卫说这些船都是跑远洋的货船。
船行3个半小时,随着大卫一声大喊,前方终于看到陆地的影子了,远方一条黑影从船头的方向若隐若现。刘芾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没尼玛开到澳大利亚去啊!这个英国大副还算有点小本事,靠一个破闹钟和太阳就能航海了。
随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找了一条帆船带路,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就进入了淡水港,在进入港口之前,还遇到了水师的船只,是条小火轮,还没刘芾这条渔船的一半大,顶着一根很是粗大的烟囱。有刘大贵在,水师的船只是隔着不远喊了几声,就充当了领航船,带着刘芾的渔船冒着黑烟冲进了港口里,停在一个水师的专用码头上。
刘芾和大卫并没有下船,只让刘大贵先下去探探路,不一会,刘大贵就领着几个清兵到了码头,其中2个带头的清兵跟着刘大贵上了船,见到了刘芾,清兵单腿跪地,礼节刘芾不懂,他们说的话刘芾也听不明白,反正听刘大贵说是一个把总,姓黄,长的又矮又黑又瘦,负责淡水港的船只检查。
刘芾知道渔船自己也带不走,只能放这里,但是船上的那些货物很是重要,需要有人给看着,于是把刘大贵叫到一边,问他能不能委托这位把总给看几天。这位黄把总就是个码头巡检,看到巡抚大人的三公子已经是双腿打颤了,又见到大卫这个身穿军服的洋大人,干脆快五体投地了,听说让自己帮忙看着船,忙应声答应,拍胸跺足的保证,人在船在,人不在了,船也得在!
处理好船只停泊安全的问题,刘芾从舱里拿了几件换洗衣服,藏好这个时代不该有的物品,把船上的电力检查了一遍,锁好各种舱门,带着大卫跟着大贵一起下了船。
从淡水港到台北没汽车也没火车,连马车都没有,只能坐黄把总给找来的牛车,刘芾、大贵、大卫抱着儿子,再加上一个赶车的清兵,一行四个半人沿着破黄土路向台北前进。
路上人不是很多,车基本没有,出了淡水港两边就都是田地了,地里有不少农人正在刨地,刘贵说那是在锄草。路边除了稻田,还有很多像玉米和水仙一样的东西,大贵说那是甘蔗和亚麻。
时不时能看到坐在路边休息的农夫,有男有女,都很瘦很黑,穿的衣服大多分不出颜se,补丁摞补丁,刘芾本来还想过去和人打个招呼,聊聊天,好更深刻的了解这个时代,结果这些农夫看到刘芾这个假洋鬼子和大卫这个真洋鬼子,都自觉的起身走远,好像怕染上禽流感。
走了2个半小时,终于到台北市,不,应该叫台北府城。从远处看,台北府城还比较新(因为是前年,也就是1884年刚建的),城门和bei jing现存的正阳门不太一样,不光大小不一样,摸样也不一样。台北府城这个北门有点像个很高的庙,庙前面是个瓮城,下面是个大圆洞,就是城门,城门上有几个字,刘芾认了半天大概认出了叫“承恩门”。
台湾巡抚衙门就在台北府城的正中间,进了成恩门沿着大街走不远就是,牛车没有直接去衙门口,而是沿着院墙来到了一个旁门,刘芾在车上又和大贵、大卫串通了一遍故事,才领着2人下车来到衙门口。
守门的清兵听说是三少爷从bei jing回来了,赶紧撒丫子进去禀报,刘芾3个就在门内的yin凉处等着。不一会,院子里涌出好十号几个人,都穿的和戏服差不多,领头的是那个守门的清兵和一个老头子,后面跟着的都是女的,老中青都有。
虽然从刘大贵那里已经打听清楚了自己家中的大概成员,不过听归听,认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既然都不认识,索xing,刘芾也就不认了,只是站起身,等着大贵给介绍。大贵这时已经小跑着迎了上去,拦住那个领头的老头先是请安,站起来就开始咬耳朵,边说边向刘芾和大卫这边指指点点。
刘芾状似平静,可这心里就开了锅了,怕这个大贵万一反水,大卫还好说,他是洋人,自己还不得给当妖怪烧死啊。大贵那边和老头已经嘀咕完了,跟在老头身后向刘芾走了过来。
“刘福给三少爷请安。”老头并没翻脸,而是给刘芾行礼请安,这让刘芾心中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