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院里,乔锦林听了桑红云的话道:“你问过她了,她是怎么说的?”
桑红云抱着膝盖,坐在被子里,侧脸抬头看着前面的油灯:“大小姐说,她在看到福庆郡主的时候,心里就想到了,她配不上沈公子,自己之前差点走了弯路毁了自己,如今能够好好地在人前走动,已是她的奢求,本来,如果她再不见沈培均,也许会慢慢将这份情~事藏在心里,一直藏下去,后来看到了沈培均,那时心里还有些小荡漾,爷,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做错了事,可以重新来过,再不好,也会有人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女人,一当做错了事,再要回头,谈何容易!这一箭,其实彻底将大小姐射醒了,所以,她有了新的考虑!”
说完又斟酌了一下转过脸对上乔锦林道:“这件事,你还是和老爷子说说吧,大小姐既然不愿意,还是不要免强她了!”本来她还想着让乔锦林能够将乔念娇和沈培均凑成一对,如今看来,乔念娇的心情已与未受伤前大不同了。
乔锦林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道:“沈培均遇到此事,也是给咱们敲了警钟,看来我们是来对了,否则,还不知道京城里已是暗流涌动,这些长大的皇子已经等不及要想方设法坐到那个位子上,只要心里一急,便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来。我与你说这些,是让你心里有个底,说不定我们刚到京城就又要回转并州,这个年怕是也不能在京城里过了,乘着这些日子,天气才转冷,你多逛逛京城,顺便买些咱们送人的东西,到时候,说走就走,再要来置办这些,就没有时间了!”
桑红云心里一时没了底,听乔锦林这么一说,仿佛事情已是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的多,只既然他这样说,想到他比自己更加清楚朝中的局势,便应了一声:“爷,我看,回去也好,离京城远了,也不会再惹上不该惹的人!”她想到了福庆郡主。
乔锦林想了想,从桑红云身上抽回了手又揭起了被子,转身从大炕上翻身下来,走到衣架前取了不久之前才脱下的直缀:“你先睡,我去找老爷子说说话!”
等乔锦林出了门,桑红云也披了件小袄坐了起来,叫了小米进来,泡了碗热茶,端在手里喝了一口,盯着碗里氤氲而出的白气,暗道,这一趟京城之行,真正是与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些不合,当初想着到了京城,就避开了乔夫人的陷害,如今看来,京城中的状况比之并州更加不堪,关起门来,是一家子的事,现在引到朝堂上,真是让人触目惊心。沈培均的遇刺,让她隐隐感觉到一股危险,却又不能说出来,刚刚再有乔锦林的那一番开城布公的话,更加确定,这京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等了快一个时辰,还不见乔锦林回来,桑红云躺在被子里,让小米去歇着了,自己带着些许不安慢慢睡了过去。
乔锦林从乔余风那里回来,推门进到外间,便看到小米从外间的大炕上忙忙地爬了起来,小声道:“你回房里去睡,这里有我!”
小米揉着眼睛点了点头,悄悄穿了衣服出了门,
乔锦林进了里间,看着桑红云一张小脸半捂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帘,许是睡得热乎,脸上红通通地,显得可爱又温馨,乔锦林坐在炕沿上,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上去,光滑细腻似又吹弹可破。
桑红云做梦,梦到一条小毛毛虫爬在自己脸上,痒痒地,不舒服,伸手拍了一下:“哪来的虫子!”
乔锦林的手上被她拍了下,不由笑道:“你敢打我,真是长脾气了!”
桑红云一下睁开了眼,看到乔锦林道:“你回来了?”
乔锦林收起笑,几下脱了衣服,钻进了桑红云被里:“刚刚和老爷子去说话,说是沈家来人,给他说了件事!”
桑红云道:“什么事?”
乔锦林躺下来,道:“贤妃今儿个招了柱国公夫人进宫,柱国公夫人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带回一个妇人!”
柱国公夫人是贤妃的母亲。
桑红云歪着头看他。
乔锦林道:“此人不久前被人送到她宫里,说是陪她说话儿的,这妇人长得和一个人很像!你猜她是谁?”
桑红云摇头:“爷这话说的,我又没见到人,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柱国公郑禄是贤妃的父亲,柱国公夫人时不时被贤妃召进宫里说话,也没什么不对,刘嬷嬷说过,宫里的娘娘要想见娘家人,都会去皇后那里禀一声,应该说明面上,这没有什么,乔锦林让她猜柱国公夫人从贤妃那里带出来的人,桑红云感觉还是猜不到,她不是从小养在高官勋贵之家,有些不为人知的*,一时半会真想不多,但看着乔锦林明亮期待的双眼,桑红云有些不确定地道:“难道是与这府里的什么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