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有相处长了,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这不,还不到半天的,黄恬就,新交的这位某一方面脑子很灵光,某些方面则异常不灵光。
她是真心为林若拙担心。甭管这位新有多少缺点,只凭心底豁达一项就值得她去倾心相交,更别说这位还眼界开阔,于大事方面很是敏锐,难得能合上她的心意。
算了,世上像我这样十项全能的天才总是少的,黄恬安慰,不能对苛刻。既然承认了是的,她自然而然就将其划入了保护范围,认真的指点她你别不当回事,我告诉你,婚姻是女孩子一生的大事,重中之重,里头的危险多着呢。称之为第二次投胎都不为过。你是大家闺秀,别学那蓬门小户的女孩儿,略看见个会读书的就痴了,胡思乱想起来,仿效那话本戏文私相授受。需知那些都是穷酸文人娶不到,自个儿编了来逗趣的,仿若这样,就真有个美貌贤惠的闺秀对他掏心掏肺,倾其所有,家也不顾了,羞耻心也没了。”
“这个我。”林若拙插话,“若心存尊重,就该名正言顺的请了媒人上门提亲。欲走偏门的,都是心思不正经的人。”她好歹穿越前也是个成u女性,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古往今来其内涵实质都一样,会不明白。她不灵光的是风俗习惯,而不是人情世故。
黄恬松了一大口气。根子上明白就好,常识欠缺不要紧,慢慢补,道你性子单纯,不这后宅里水混着呢,想不明白也不要紧,只记着一条,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别乱收人家的,不然有那一等奸猾的,混赖说你收了他的聘礼,算私定终身,十张嘴也说不清。”她是真担心,照林若拙这种一遇上内宅事就犯傻的脑袋,搞不好哪天真糊里糊涂的‘被’私定了终身。后宅刀光剑影,傻缺的孩子很危险!
不能收聘礼。林若拙牢牢记住,问算聘礼。”
“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的人。”黄恬仔细解释,“长辈给的,女孩子间互相赠送的都没事。关键是外姓男人,不能收他们给的。特别是代表了他们身份的。手绢、玉佩、首饰、古玩、传家宝。正经人家的男儿送女子礼物,都会在长辈许可的场合,得到长辈准许。故不算私相授受。”
林若拙点点头,总之是不能收男人的礼物,尤其是贵重礼物。人家送,必然有所图。贪小便宜就会吃大亏。
“还有名声。”黄恬又补充,“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世人皆俗,那捕风捉影之辈就是没事还要掀起三分浪,若是有可说的那还了得?女儿家但凡有一点差池,就会被那等人绘声绘色的编排了说道。哪怕她真是清白的,被人说来说去,名声也就尽毁了。名声毁了的女儿家,除了死就只有出家。”
林若拙叹息。这还真是男女不平等到极致了。男人有绯闻算风流韵事。轮到头上就是名声尽毁,要么死要么出家。这样的习俗她难以认同,但可怕的是,即便她极端不认同或者反对,却依然要遵守。因为她生活在这里。
有得有失,越是了解这个时代,她越不敢如刚来时那般肯定的幸运。她得到的,是富贵和健康,失去的,却是除这两样之外的所有。
同样是通透敏锐之人,当地土著黄恬就适应的比她好。因在她眼中,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可即便是苦闷,难受,她依然庆幸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宁愿清醒的痛苦,也不愿糊涂的幸福。其实黄恬才是真正悲哀的。现在年纪小不觉得,如果她一直这样慧黠下去,直至成年,成亲生子,人到中年。总有一天,她心底的骄傲会和整个社会男尊女卑的价值观形成冲突,想的越深远,冲突越厉害,痛苦也就如影相随。故世人常说‘慧极必伤’。
这样不行,得换个角度看,她没有穿到奴隶社会,她没有穿成夏衣,她没有穿成夏衣她娘……她没有穿成林若菡。
这么一想,心情果然好上了许多。
快到开宴的时候,平章政事蔡姗姗而来。她比林老太太要年轻上许多,看着只有四十多岁。话不多,举止端庄。
人皆到齐,宴席开始,酒过三巡,花园里的戏台上依依呀呀唱起了悲欢离合。
这里的戏曲有多少种形式林若拙不,她只,上流社会的人家都流行听南边来的戏,据说很是高雅、很有艺术水平,以及……她一个字都听不懂。林家今天就请了这么个班子,据说是南边新来的,在京城刚刚火起。
搜索不多的上辈子记忆,她这玩意儿是昆曲,艾玛!太特么高雅了有没有!林若拙内流满面,姐穿越了来果然是要做淑女的,都欣赏起昆曲了。非物质文化遗产那!
黄恬见她一脸苦像,立刻就笑了听不懂?”
林若拙皱着眉反问你听得懂?”
黄恬笑我原先也听不懂,还是我哥说的,这细听起来很有意思,满口余韵。想要懂得先学会听南边的话。江南吴语。对了,你舅家不就是江南人?”
林若拙叹了口气我从出生起就在京城,南边半个人都没来过。江南吴语我没听过,江南苏绣我倒是见过。”
黄恬拿帕子掩了口笑。
林若拙更想叹气。一开始她见这里人动不动就拿个帕子掩嘴,看觉得别扭。后来才,大家闺秀得笑不露齿,真忍不住大笑了办?拿手帕遮着。这才是人家古代淑女们帕子不离手的原因。
你别说,半张脸被帕子掩住,只一双盈盈明眸笑意流波,真的是有一种别样的含蓄美。怪不得古人讲究眉目传情,一双纤眉妙目,传递多少欲诉还休。
她只是个伪淑女。黄恬才是真淑女。笑完了,她道没听过也不要紧。这戏得慢慢听,听多了自然而然能懂。你不是俗人,我给你一讲就明白。你先别管她唱了,我且问你,那戏台上的青衣,身段美不美?你瞧她一个侧身,一个倾腰,无不如一幅画,眼波流转,如泣如诉,可是比画的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