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福最近很忙,尚书府的事情太多了,因为少爷的死,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暗地里,谁都知道老爷都快要疯了,一个劲的折腾人,家里的下人都是小心翼翼,纵然是这样,不少下人还是被老爷狠狠的抽了皮鞭。
家里也不知道被砸坏了多少碗,多少瓷器,卫福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都快疯了。
不过,最让卫福郁闷的不是老爷的狂暴,而是侄儿卫权的事情,就在下午,卫福收到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让他胆战心惊,侄儿居然被绑架了?他本来想要找老爷帮忙,可是一想到老爷最近的状态,就放弃了这样想法。
报官?侄儿欠的可是赌债,就算告倒了对方,这聚众赌博的事情,侄儿也会受到影响,不妥,不妥!
卫福焦急的等待着天黑,对方叫他天黑之后,去亲仁坊一趟,商量商量事情,卫福知道哪里有一个赌坊,想必侄儿被关在那里。
就在天色将黑的时候,卫福换了一身衣裳,正要出去,这时,有人匆匆而来,道:“大管家,老爷请你过去。”
卫福有些踌躇,他迟疑了片刻之后,匆匆去了后院,一进后院,卫福就是一愣。
卫玄正在擦拭着一套战甲,那是卫玄年轻时候所穿戴,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放了十二三年了,战甲上依然闪亮如新,卫玄慢慢的擦拭着,就像照顾心爱的孩子,是那么的用心。
卫福走上前,低声道:“老爷。”
卫玄点点头,问道:“那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卫福回答道:“老爷,我已经把五百死士安排在城北的独院里,离玄武门只有两柱香的时间。”
卫玄停下手中的动作,眯起眼睛想了一会,道:“卫福,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卫福躬身道:“有四十多年了!”
“嘿嘿,四十多年了,一眨眼,你我都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垂垂老矣的老头,人生,又有几个四十年?!”卫玄说着,忽然惨笑一声,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小心,若是成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始平那边有块地,就送你吧!”
卫福知道那块地,那里靠近渭水,灌溉便利,土地肥沃,足有一百多亩,是先帝所赐。卫福早就对这块土地垂涎三尺,听到卫玄许诺,脸上堆满笑容:“多谢老爷!”
卫玄点点头,道:“后天就是殿下宴会的日子,你要小心安排,同时告诉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卫福应声道:“是,老爷请放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卫福这才急忙走出了卫府,以走出卫府,他急忙跨上一匹黑鬃马,朝着亲仁坊奔驰而去。他心急火燎的在街上奔驰,一路上撞翻了好几个人,他也理都不理,那些被撞倒在地的百姓不断破口大骂。
卫福哪管许多,马鞭连连挥动,片刻之后,就看见亲仁坊的牌坊,他急抽了两鞭,进了亲仁坊,寻到了赌坊,翻身下马。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亲仁坊内已经点着了宫灯,卫福走上几步,推开了门,赌坊内,一片漆黑,他有些害怕,可是一想到侄儿,心中鼓起了勇气,大声问道:“有人吗?”
随着卫福的声音,赌坊内一声轻响,火石被打响,一根根蜡烛被点亮了起来,屋子里变得明亮,卫福的视线也渐渐清晰了起来,突然,卫福一个箭步上前,声音颤抖着,道:“小权,你怎么样了?”
卫权的双手被捆绑着,吊在了半空,嘴巴上被塞了布条,身上鲜血淋漓,此刻已经结了壳,显得血迹斑斑。
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卫福的跟前,卫福吃了一惊,道:“是你?!”
“不错,是我,我们来谈谈吧!”那人冷笑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宫,御书房。
杨侑正在翻阅着奏折,一份,是骨仪的奏章,秋收已经完毕,所获得的收成骨仪一一列出,经过他的分析,大兴城的百姓有了这批粮食,差不多能够熬到明年春耕了。这让杨侑心中稍安,毕竟若是没有了收获,一味的从永丰仓中取出粮食,这是不现实的。
未来大战,与薛举,与李渊,与瓦岗,与王世充,都需要粮食,需要很多的粮食。打仗,不是简单的派兵冲杀,不是阴谋诡计,这需要考量综合国力,粮食、人口、经济、兵器等等都需要考虑。
但是摆在杨侑面前的现实也非常严峻,且不说内部,就算是李秀宁,也不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虽然大胜了一仗,然若要清除李秀宁在关中的势力,还需要一番血战啊。而且恐怕刚刚对付了李秀宁,李渊就会进关了。